“呯!呯!呯!”
後麵連續傳來幾聲槍響,敵人朝我們開槍了,我們隻好盡可能彎腰低伏,不時改變方向避免被射中。容妙妙可能是怕會被流彈射中,停下了腳步,距離接遠了。
陸南天背著陳峰漸漸落後,王誠鈞也落到後麵了,腳步有些踉蹌。
“怎麼了?”我跑到王誠均身邊問。
“你們先走,我跟他們拚了。”王誠鈞說,聲音中氣不足,雖然在黑暗中我也看出了他神色不對。
“不行!”我堅決否定,這一刻我想到了紀宗常,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王誠鈞去拚命。
“我肩頭被僵屍抓破……中了屍毒,擴散開了。”
我心中一緊,他練的是玄門正宗內功,中了屍毒如果靜養,應該可以逼出來的,現在連續奔跑和戰鬥,毒氣侵入心脈,後果非常嚴重。
“我來背你!”我拉住了他一隻手,雖然我已經感覺很疲憊,但他更需要休息。
王誠鈞用力掙紮:“不行,我可能沒救了,讓我拖住他們一會兒,你們就能逃走!”
我不再跟他囉嗦,強行抓住他背在背上。近一年來我努力練功和練武,力量明顯增強,平時一兩百斤的東西並不覺得重,但此刻卻感覺王誠鈞重得出奇,壓得我都有些邁不動腳步,主要是我的體力和精神已經大量消耗了。
荒野雜草給我們提供較好的掩護,但也嚴重影響了我們前進,背著一個人就更難走。我咬緊牙關,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磕磕絆絆,沒跑出多遠,後麵七郎又恢複了能量,向我們追來了。
我心裏叫苦不迭,這怪物連靈火也殺不死,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殺死?顯然不是靈火的威力不夠,剛才僵屍被靈火一燒就受到重創嚇跑了,由此可知靈火的殺傷力。七郎的可怕之處不在於他的強悍,而在於他能夠快速恢複到強盛狀態,像是有無窮無盡的後備動力,根本殺不死。
陰風煞氣卷地而來,七郎又追來了!
“唵(ōng)——嘛(mā)——呢(nī)——叭(bēi)——咪(mēi)——吽(hōng)——”
前麵突然傳來宏亮莊嚴的念咒聲,每一個音都悠長連綿,有如銅鍾大呂,卻又飽含慈悲和聖潔。陰風突止,七郎停止了追趕,呆立不動,身上散發出來的火焰狀紅光也變弱了。
我又驚又喜,難道是那天在無塵塔見到的高僧來了?也不知哪來的力量,我的腳步變快了,背著王誠鈞向前狂奔。
陸不同在後方大聲叱喝:“七郎還不殺敵,更待何時!”
七郎身上紅光又轉盛,踏空向前跑。前麵念咒的聲音又響起,這一次我聽清楚了,那是不癲和尚的聲音!咒語聲一起,七郎殺機就減弱,又停下了腳步。
前麵停著一輛小貨車,車邊站著一個少女,短發大眼,清純可愛,竟然是曾經給我送飯和通報消息的陳瀟萌!
“快,快上車!”陳瀟萌大叫。
我們迅速上車,上車之後我才發現車廂裏麵有一個人被綁著手腳,塞住了嘴巴,卻是小付,不知道他怎麼會被人綁在這兒。
不癲和尚一邊念咒語一邊跑,也上了車,楓羽雲早已坐進了駕駛室,小貨車立即向前衝出。原來這兒有一條舊路,雜草叢生已經不容易看出來了,但依然可以開車通過。楓羽雲開得飛快,後麵追趕的人兩條腿怎能跑得過四個輪子?越追越遠,隻有七郎一直在跟著我們,但不癲和尚反反複複念誦六字大明咒,七郎雖然追趕,卻沒有之前那麼凶厲可怕,沒有靠近攻擊我們。
陳峰中了屍毒已經昏迷,王誠鈞肩頭被抓傷的地方已經發黑腫脹,開始發高燒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帶了一點傷,在荒野中狂奔時,身上被荊棘、利刺割破的小傷口更是數不勝數,加上滿身泥水,狼狽到了極點。
我們手上都沒有治療屍毒的特效藥,不過我的血應該能減輕或壓製他們的屍毒,他們為了救我受此大難,我放點血救他們也是應該的。我討來一把匕首,割破了手腕,滴了一些到陳峰的嘴裏,再叫王誠鈞吸幾口。活命要緊,道士也顧不上是葷是素了,三清祖師會願諒他的。
小貨車行駛了足有五六裏路,拐上了大路,七郎才停止了追趕,我們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