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寨子(2 / 2)

中年婦女的精神防線被突破了,就像是一記重錘砸破了盒子,裏麵的糕點全碎了,混亂了。

“天崗寨……”我感應到了她想說的是這個意思,她已經站立不穩坐到地上了,眼睛似乎還在看著我,卻已經茫然不能聚焦。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精神力的衝擊這麼嚴重,可能把她的記憶係統完全打亂了,會變成白癡或瘋子。但她絕對是百消門的人,先出手害我朋友,也算是罪有應得。

“我,我……”苗族少女看出了有些不妙,想要逃卻又不敢逃。

“天崗寨在哪裏?”我放緩和了語氣。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少女哭喪著臉,又驚又怕。

看樣子她雖然是同夥,卻不是百消門的重要人物,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有地名不怕打聽不出來,我讓她不要害怕,忘記我來過,以為中年婦女是因為地板滑,摔倒撞傷了頭部。

出了客店,我在街上打聽,問了十幾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天崗寨在哪裏,有的人還肯定地告訴我,附近沒有這樣的寨子。

我開始頭痛了,中年婦女想要回答我時精神已經崩潰,這個地名可能不靠譜,現在我該怎麼找?探測別人的想法是有風險的,萬一把一個無辜的人弄成了白癡,罪過就大了,不是必要還是不要輕易使用,現在當然也不能路上抓住誰都用精神逼供。

路邊有一個五六十歲的瘦老頭在擺地攤賣草藥,采藥的人常年在深山裏麵走,也許會有些線索吧?我上前問:“大爺,請問你知道天崗寨在哪裏嗎?”

老人木然搖頭,但緊接著露出疑惑的表情,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方言。

我急忙問:“你會說普通話嗎?”

“會說一點。”老人用很生硬的普通話回答,“你問的地方是不是鬼寨?”

“鬼寨?你說的鬼寨又是什麼地方?”

老人有些不安地縮了縮脖子,接著向我解釋,離這裏一百多裏的地方有一個苗族的寨子,名字在苗語裏是像山一樣高的山崗上的寨子,很少有人用漢語叫天崗寨。早在五六十年前,那個寨子裏麵的人就死光了,變成了廢墟,後來進入那個寨子的人,不是失蹤就是死了,沒有一個進去的人能活著。有的人隻是靠近那兒,回家也會莫名其妙死了,所以近二三十年再也沒有人敢靠近,把那裏稱為鬼寨。老人以前曾到過那座山采藥,但也沒敢靠近。

我有些疑惑,如果隻是一個早就已經沒有活人的鬼寨,百消門的人為什麼會把秦悠悠等人送到那裏去?或者隻是中年婦女想要害死我,所以騙我去?

我繼續向老人打聽天崗寨的事,但他也不太清楚,都是一些傳說。據說以前天崗寨是生苗的寨子,養蠱,會巫法,特別凶悍,外人都不能靠近,後來人死光了,一場大火燒了大半房屋,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地方很偏僻,在一座高山的懸崖邊,平時是沒人會走到那兒去的,現在早已被樹木覆蓋,從遠處也看不到了。

我敢肯定這個鬼寨有問題,可能是有人殺光了裏麵的人,然後在附近施了咒法和蠱毒不讓人靠近;或者是寨子裏還有人活著,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用種種手段嚇阻當地人靠近。不論是哪一種原因,都可能與百消門的人有關,那麼現在他們把秦悠悠等人帶到那兒去,絕對不會是好事。

我費了不少口水,才說服老人告訴我去鬼寨的走法。從這裏去要路過兩個寨子,已經通車了,再往前約三四十裏以前隻有山路,現在山路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在。不過從那兒已經可以看到天崗寨所在的高山,寨子就在接近山頂的懸崖邊。

我告別了老人,到處找去那個方向的車,但是沒人願意開車載我過去。城外簡易的車站內僅有一輛客運的中巴車,要等一個小時左右才走。

我不認得路,隻能等這輛車了。這時我才想起了雪鳶,站在空曠的地方抬頭看了半天,卻沒有它的影子,不知飛到哪裏去了。陳瀟萌在昏迷狀態,可能雪鳶感應不到她,現在我就是找到它也沒用。百消門的人沒有當場殺人,而是把人帶走,那麼短時間內秦悠悠他們應該是沒事的。

我焦急地等了足足一個小時,司機去不走,說人還沒有滿。已經等了這麼久了,現在再去找別的車也未必能順利,我隻好繼續等。又等了快一個小時,這才有許多村民帶著貨物陸續趕到,人貨混裝,破中巴車都快要擠暴了。

終於上路了,一路上小孩哭,雞鴨叫,農藥化肥發出刺鼻氣味,還有人嘔吐,簡直像在逃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