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館老板進了後廚,我的意念也集中到了後麵,廚房裏麵的情況我就一清二楚了。老板把兩個廚師臭罵一頓,然後把一碗剛剛煮好的湯端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湯裏豆腐雪白,香菇鮮嫩,青菜碧綠,湯水濃而不稠,晶瑩剔透,看起來很幹淨,讓人食欲大增。
我已經有了戒心,所以拿起湯匙攪拌了一下。碗底明顯有一個較大的東西,我把它撥了上來,三人六隻眼看得分明,赫然是一濕漉漉的死老鼠!
“這這這……這不可能啊!”老板又驚又急,頭上冒汗了。
我說:“你不用急,我不為難你,你把這碗湯倒了,洗幹淨了鍋碗,重新再煮一份過來。”
老板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千恩萬謝,急忙跑去後廚親自監督。
秦悠悠問:“甄家二小姐?”
我點了點頭,除了她還能有誰?她家破人亡跟我有直接關係,現在來捉弄我出出氣,我也隻能忍了。我開始留意四周的動靜,柳靈兒也有些著惱了,在餐館外麵監視更大範圍,隻要我們有防備,她是無法下手的。
在高度戒備之下,我們終於吃了一餐幹淨的飯菜,最後我還是丟了一百塊錢給餐館老板。這是我們給他帶來了驚嚇和麻煩,怎能再白吃他的東西?做人要講良心。
秦悠悠重傷初愈,走了大半天路有些累了,吃完飯明顯有些困意,我帶著她找了一家客店,要了一間房……我確實隻要了一間,而且是單人間。
走進房間時,秦悠悠有些緊張和扭捏。雖說我們已經心心相印,卻還沒到同睡一張床的程度。早上我確實親了她,但那是特殊情況,不是普遍情況,現在公開睡一個房間就有些唐突了。
關上了門,我對秦悠悠說:“她還會來搗亂的,我要看著你才放心,你睡吧,我就坐在你旁邊。”
“嗯。”秦悠悠低垂著頭不敢看我,“你坐著一夜不困嗎?”
“不困,我現在幾天不睡都不會覺得困。”
“不困坐久了也累啊。”
這不是要我躺著麼?我心裏暗笑:“你要是不覺得擠的話,困了我就躺你旁邊。”
秦悠悠的聲音更低了:“隻要你不亂動就可以。”
額……據說女孩子喜歡說反話,叫你不要亂動,就是要你亂動的意思,不論她是不是這個意思,這話都有極大誘惑力。
一米四的床,其實也不算小,睡兩個人糾糾有餘。秦悠悠先上床去了,衣服也沒脫,麵朝裏麵。我坐在床邊,輕輕摩挲著她的頭發,心裏一片寧靜,秦悠悠確實是困了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我的意念在感應著四周,防止甄歌來搗亂,同時也在觀察著外麵往來的人流、車輛,處於那種玄妙的感悟世間萬物的狀態。太陽西下,天漸漸黑了,頗為熱鬧的小鎮漸漸變得清冷,安靜。
喵太趴在屋頂,柳靈兒也在外麵巡視,如此戒備,估計甄歌是不會出現了。
秦悠悠在睡夢中翻了幾次身,已經變成臉朝外,臉上的表情是安祥的,眉毛秀氣而柔順,沒有經過修剪,卻比修剪過的更好看,更自然。不可否則,去掉了胎記,她就像是脫抬換骨了一樣,變得美麗、開朗、自信。當然真正的美麗是來自於她特有的溫柔眼神和氣質,一個女人如果不懂溫柔,五官和身材長得再好也沒有美麗可言。
秦悠悠突然皺起了眉頭,睫毛在抖動,眼珠子也在眼皮下轉動,臉上露出驚恐和痛苦的表情。我的意念立即進入她的夢境,夢裏她正在與段凝芷殊死搏鬥,意識混亂毫無頭緒,整個世界都充斥著恐懼和黑暗。
她的恐懼是多方麵的,唐老大的死在她心裏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她怕失去父親,怕失去我,怕我太婆不肯接納她,怕段凝芷會殺她……清醒的時候她很堅強,在夢裏她卻很脆弱。
我不能什麼都包辦,所以我沒有幫她打跑凝芷,而是把她喚醒了。
秦悠悠在黑暗中看到了我,緊緊抓住了我的手,好一會兒心情還沒有鬆懈下來。我柔聲道:“別怕,我就在這裏,你有太多的擔憂,其實都可以放下的,你要對我有信心。”
秦悠悠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我知道,但做夢可由不得我啊。”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的心靈真正強大起來了,就不會做惡夢了。”
“嗯……你還不睡嗎?”
我在她旁邊躺了下來,把手臂給她當枕頭,把她擁在懷裏,鼻端都是她的幽香,心裏無限愛憐。我輕撫著她的背:“睡吧,睡吧,很在你很安全,再也不要怕了。”
秦悠悠一隻手在我臉上輕柔地撫摸著,低聲道:“你……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