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了揮手:“你們都走開一下,我有話要單獨跟她說。”
甄歌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開了。喵太也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搖頭,好像很蒼桑的樣子。柳靈兒見喵太都走了,也隻能很不情願地離開了。
秦悠悠低聲說:“我不想騙你,以前我羨慕她、同情她,但現在我恨她,也怕她……如果我使用種種陰險卑鄙的手段去殺她,你一定很傷心,但不殺了她,我會永遠活在噩夢中,還不如被她殺了算了。如果我被她殺了,隻怕你也很痛苦,不管我怎麼做都是讓你為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我的心也很亂,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也許我現在能勝過她,把她抓住再封印起來,直到找到治好她的辦法。她要是恢複了正常,是會講道理的,不會再害你。”
秦悠悠搖頭:“你對她會手下留情,她對你卻不會手下留情,所以你打不過她的。她不是失憶,而是心性變了,那天她沒受邪氣影響,性情也跟以前不一樣了,所以你永遠不可能讓她變成以前的凝芷,這你也是知道的。不如我們都放下所有恩怨,躲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小山村,過平靜的日子吧。”
我心裏麵幾個念頭在劇烈交戰,她能放下父仇,能允許我心裏還留著凝芷跟我去隱居,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換了是凝芷就做不到。但是不治好凝芷,我不能心安,雖然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我也不能任她淪落為殺人機器,我還要再盡力。
“我們隻能麵對,不能逃避。”我握住了秦悠悠的兩隻手,鄭重地說,“我答應過你會保護你,迫不得己時我會殺了她。這不是空頭支票,是真話,因為我已經明白了,真正的凝芷早就被段靜軒打死了,如今活著的軀體不是凝芷,如果不能治好她,就必須殺了她。”
秦悠悠有些震驚,也有些不敢相信:“我以為你上次說的,隻是哄我安心。”
我歎了一口氣:“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聽秀姑的話,不是一次沒聽,而是很多次沒聽,所以一錯再錯。如果秀姑現在還活著,一定也是這樣的決定,所以真正到了無法挽回時,我會殺她的。”
秦悠悠恨恨道:“最該死的就是段靜軒,是他把段凝芷打死了,又是她把段凝芷變成女魔頭,該把他千刀萬剮!”
我沒有說話,根源是由段靜軒而起沒錯,但也不是段靜軒的本意,打死凝芷完全是失手,讓凝芷服下妖丹是他被人堵在地下室無處可逃,要怪,隻能怪命運……
我們悄悄跟在崆峒派眾人後麵,往華山而去,在這之後我們沒有再談過有關段凝芷的事。
這一天來到西安,離華山更近了,秦悠悠顯得有些緊張和焦慮。入住酒店後,我看到她在整理匕首、皮影人等東西,做好戰鬥的準備。我除了苦笑還能怎麼樣?該說的我都說過了。
在她整理的東西之中有一麵白色小旗,上麵繡著雲氣和一隻白色神獸,看起來像麒麟但身上沒有鱗甲,背生雙翅,口噴白氣。這麵旗子我以前見她用過,是一件法器,能發出靈力攻擊鬼邪,因為長期與她的皮影人放在一起,我不方便拿來看,所以也沒有認真看過。這會兒我沒話想找話說,所以從她手裏拿過來細看。
入手沉重,旗杆居然是一種白色金屬,旗麵有絲綢般的光澤,但並不是絲綢編織的,而像是紙張一樣完整,我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
“這旗是什麼東西做的?”我問。
“不知道,這是我還沒有出生之前,我爹跟著我爺爺從一個古墓裏麵弄出來的,叫做白澤旗,據說是以前天子出行時的儀仗旗,可是誰會舉著這麼小的旗呢?我爹說可以當法器用,送給我了。”
我的意念進入旗內,突然感應到強大的靈力湧動,恍惚間似乎有一隻白色巨獸向我撲來。我吃了一驚,意念瞬間回到身上,房間裏麵卻已經騰起了一大團濃霧,是肉眼可見的霧!
秦悠悠驚呼一聲:“怎麼回事?”
我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剛才我的意識進入旗內世界,好像看到了一隻白色巨獸,雲霧籠罩。它向我一撲,我就掉出來了,可能把雲氣也帶一些出來了。”
秦悠悠更驚訝:“裏麵有巨獸?裏麵的雲氣能帶出來?”
我再試著以意念進入,又像是剛才一樣,雲霧之中一隻白色巨獸突然向我撲來,把我推了出來,貌似在拒絕我進入。但這一次我看清楚了,那獸龍頭獅身,背生雙翅,渾身潔白如雪,與旗上繡的神獸有些相似,但比繡像要神俊威風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