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緯很尷尬,特別尷尬,每看到一次斛律鈺兒就會尷尬一次,隻能埋頭喝粥,斛律鈺兒與高緯目光交彙在一起,一股紅暈立刻從雪白的脖子蔓延整張臉頰,紅的似乎要滴血一般,煞是誘人,高緯不禁多看了一眼,斛律鈺兒正巧抬頭,兩人目光再次交彙,尷尬氣氛在飯桌上無限蔓延!
兩人的成婚完全處於皇帝的政治考慮,皇建二年十月肅宗墜馬於山野,一月之後溘然長逝,高湛登基稱帝,高氏一族多梟雄,太祖高歡十五子皆剛毅果敢,雖然公明剛斷,雄才大略長子世宗、次子威宗、六子肅宗已駕崩,高湛諸位兄弟對皇帝寶座蠢蠢欲動不可勝數,世宗諸子也逐漸成年,文武兼備不輸其父,即便手中有高湛的傳位詔書,但高家如何傳承皇位他比誰都清楚,所以高緯登基之後首先做的就是拉攏將門,次年年僅六歲的高緯就與斛律光的次女結成連理!
那時的斛律鈺兒也不過九歲而是,一場盛大婚禮就此展開,大齊凡是舉足輕重的人物被邀請,北周,南陳來聘,當真是鮮花錦簇,烈火烹油,於此同時冊立高緯為太子的詔書即刻傳達大齊國境的每一州府,兩個懵懵懂懂的孩子在一幫國之重臣的或祈望或痛恨或漠然的目光中拜堂成親然後進入洞房住進東宮!
一場宏大的婚禮將一切潛在的危險煙消彌撒,皇帝的寶座得到鞏固,大齊的邊疆沒有因新帝登基的風暴被波及,斛律家的權勢更進一步,勳貴慶幸新帝軟弱,皇帝還因此減免了鄴城、晉陽兩地的賦稅,兩地百姓自然是歡天喜地,似乎所有人的高興,唯一不高興隻有這兩個新婚燕爾被鎖在東宮人兒,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隻有空曠幽暗的森森古木,以及卑微的宮人!
三年的時間斛律鈺兒愈加亭亭玉立端莊大方,頗有東宮主母的風範,而高緯似乎有長歪了的勢頭,不喜接見朝臣,一個人待在書房,整個人愈加陰暗,出了東宮便無所事事,裝瘋賣傻,以至於斛律鈺兒和他接觸的時間都少得可憐,兩個人在東宮形同路人!
於是不熟悉情況的高緯就尷尬了,晚上見斛律鈺兒進了寢宮自然以為兩人睡在一起,跟著就去了,斛律鈺兒還在奇怪他今日的變化,高緯已經脫得光溜溜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反正兩人都已成婚,坦誠相見也沒很麼,而且高緯的工具似乎還不能用!
斛律鈺兒又不能趕他出去,已經懂得男女之事的斛律鈺兒隻好扭捏捏捏的穿著中衣忐忑的和高緯躺在一張床上,兩輩子都沒有好睡相的高緯夢中還做了個春夢,幻想著未來荒淫無道的生活!
在夢中他一個沒忍住,萬千子子孫孫衝出了閘門,高緯一個勁的感歎這不應該是他的實力,至少再堅持半小時才對!
“啊!”一聲尖銳的驚叫聲響徹東宮,斛律鈺兒衣衫淩亂的躲在縮在牆角,一臉驚恐,似乎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不會吧,難道昨晚他禽獸了,將斛律鈺兒那啥啥了,趕緊掀開被子檢查一下,除了男人清晨的正常生理反應外,沒有用過的痕跡,還好還好,至少他的清白還在!
正當高緯尷尬的想要詢問斛律鈺兒情況時,八九個服飾在屏風外的宮女聽到叫聲呼啦啦的全進來了,高緯起於對自己名譽的考慮,立刻將宮女們趕出去,若是傳出太子爺欺辱金釵年華的女孩子那還得了?
他的名聲還要不要了,雖然咱太子爺的名聲還從未好過,但咱還沒有達到臭名昭著的地步不是,朝廷為了增加人口到了不折手段的地步也不過是規定男子十六、女子十五為成親的最低年限!
很顯然,高緯高估了這個時代古人的底線,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這個時代最大的笑話,不要說王子,那怕是一個男爵的兒子也不可能與庶民同罪,勳貴天生就是高貴的,這是中國幾千年的封建普世價值觀,自從大禹開創了延續千年的皇位世襲製或是追溯到更久遠的時候,這一價值觀深刻的烙印在每個一個人基因中並代代傳承!
從政治、法律、經濟,封疆王朝一直在做的就是將草民與勳貴區分開來,兩漢勳貴殺死平民隻需賠償錢財,還是給賠官府;兩晉勳貴殺死百姓隻是漲價而已,五胡亂華,千古文化毀於一旦,胡人鐵騎踏破關山,北方勳貴豕突狼奔,惶惶如喪家之犬,在胡人的鋼刀下高貴的勳貴也隻是綻放出一朵燦爛的血花,誰還會記得如同草芥般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