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緯一覺醒來太陽已經高高的掛在天上,於懷恩對見太子昨晚太累也就沒叫醒他,以至於睡到太陽曬屁股,打開房門,冬日清冷的寒風吹在裹著厚厚的皮裘身上,一個哆嗦就困意全消,隻是這經久不散的血腥味令人隱隱作嘔。
門外的庭院裏站滿頂盔摜甲士兵,不但有軒轅關的鎮戍兵,還有附近郡縣的郡兵,接見了軒轅關的守將,這一個五品武將,這點麵子高緯還是要給的,說幾句大而化之的廢話,在勉勵幾句,在守將激蕩的目光大步流星的快步離開,不離開不行啊,守將看向他熱切的眼神,很難不讓高緯往龍陽之癖這方麵想。
蘇妙音師徒三人已經離開,已經猜到這個結果,高緯不免有一絲絲遺憾,她們是真正的超脫之人,高緯今後與她們恐怕再難有交集,她們奔波於江湖,而高緯的目標在朝堂,即便同生活在這片大陸,卻注定是兩道平行線。
人性總有犯賤的基因,得不到也才是最好的,女神之所以是女神,就是因為她永遠不可能成為老婆,最完美的東西永遠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蘋果的大陸營銷方式就完美的詮釋了這一點,高昂的價格和稀少的數量保證了饑渴的市場,買蘋果不再是購買手機而買一種身份,一種看似高人一等的身份。
高緯現在的心理就是如此,遙想蘇妙音的香音繚繞,卻看不到身後巴巴趕來,一臉超然物外,卻遮不住雙目極度渴望的眼神的老道。
登上早已備好的精致馬車,隨著返回洛陽的命令下達,中嶽廟在高緯瞳孔中漸進的縮小,最終變成一個小黑點,無奈將腦袋轉回一個正確的位置,顛簸的馬車拉回百轉的思緒,巍峨的洛陽城依舊矗立在山河之間,能將黃河的一條重要支流做護城河也隻有洛陽城有這種魄力。
就是喜歡明清之前的古城,黃土慢慢的古道,連亙數十裏血跡斑駁的城牆,大氣磅礴的宮殿,無一不透露著這個時代即將是一個群星閃耀,豪氣幹雲的年代,鐵血無謂的將士,忠肝義膽的將軍,足智多謀的謀臣,攻於心計的奸臣,將在這如畫江山一遍遍廝殺,縱橫捭闔。
這將是勇士的天堂,懦夫的地獄,雄豪才是主旋律,美人的呢喃細語撫平勇士殺戮之後沸騰的血液,卻遮不住瞭望遠方的野心。
李太白該生在這個年代鬥酒詩百篇,仗劍行天下,辛棄疾就該與此事高唱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
這才是漢民族固國不以山溪之險的氣魄,隱藏在骨子裏的血性被朱熹用扭曲的儒家文明遮蓋的嚴嚴實實,這才是漢人的悲哀。
苻堅投鞭斷流,百萬大軍下江南尚不亡彈丸江南,不足十萬韃虜滅了泱泱大明,朱熹這個混蛋就該晚生一百年和朱元璋這個小富即安的皇帝一起在鶯歌燕舞的金陵城商討如何泯滅漢人的血性!
拓跋燾占據中華大地萬裏江山,百年之後漢人的山河依舊崛起在這片黃土地上,百萬鮮卑族人不過為漢人的血脈中平添了幾分剛勇豪烈,幾十年間淹沒在漢人滾滾洪流不分你我。
而女真,這個真正亡了漢人的民族,奴役二百多年的漢人,帶來的隻有卻隻有奴性的糟粕。
明清,兩個給了君主無上榮耀的時代,封關禁海,閉關鎖國,擋住了華夏千年昌盛的惡咒,無論多少借口都都不能成為粉飾它們的借口,因為他最大的理由不過是所謂的白銀衝擊,若在漢唐何來衝擊,所有的白銀產地都將留下漢人的足跡。
作為有著強烈民族自豪感和沙文主義的高緯,對於明清止步不前,安於富貴的永遠持有鄙夷態度,唯有馬不停蹄的開拓進取的漢唐才是民族的驕傲。
“進城!”高緯一夜驚魂,不但自己嚇得夠嗆,就連得到快報的蘭陵王、段韶、斛律家也嚇得魂飛魄散,這時候高緯出點事大齊可有熱鬧看了。
就知道段韶、斛律金兩人會不停的勸諫,就連蘭陵王站在城門下也一臉欲言又止,南北朝不是明清,也不是春秋戰國,明清的君臣關係更像主仆,當朝打屁股都是常有的事,廷杖這個皇權高度集中的畸形的產物,簡直就是兩千年華夏文明的恥辱;也不喜歡春秋戰國,春秋多重義輕生死,慷慨悲歌義士,卻少忠君死國之朝臣,屈原以身殉國投汨羅就是一朵獨樹一幟的奇葩,細數春秋名仕,不得誌便易國而行,不得賞識便改投它門,當真做到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隻要是帝王給的職位夠高,秦楚趙魏韓有何分別,隻要一身才學得以施展,還管他生我養我的國家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