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訓練的日子嗎?”高緯雙手按在刀柄上用重低音問道,他麵色平靜如水,但所有人都感受到太子爺壓製的怒火。
鴉雀無聲!
集合了一千二百多人校場上針落可聞,連呼吸聲在這一刻似乎都停止了。
這時候誰敢出聲觸怒怒火滔天的太子爺。
“是也不是?回答孤?”高緯開始大聲的咆哮。
“是!是!是!”一千多人奮力回答,有響徹天地的威勢,驚的校場周圍樹上的鳥雀撲騰著翅膀沒頭蒼蠅似得在天空亂竄。
“好,既然是,那告訴孤他們是誰?是太子六率的將士嗎,如果是,為何在訓練的時間會出現在城中玩樂?斛律孝卿,你說!蘇琥,你說!韓長鸞,你也說說!”
高緯點到名字的三人都單膝跪倒在台下請罪,平時高傲的都快低到地上,一言不發,高緯正在火頭上,這時候就是你有天大的理由都無濟於事,反而有可能火上澆油,將太子對所有人的怒火都牽引到他一個人身上。
“太子六率,坐鎮京畿,守衛東宮,孤的安危都在你們的手中,你們就是這樣保衛孤的?自從孤未表明身份直闖軍營,營外軍士視若無睹,箭樓之上無人瞭望預警,召集將士耗費兩個時辰,召回的盡是這些貨色,你們說,孤讓你們說,這讓孤如何相信你們?如何能放心?
太子六率脫胎宿衛軍,至今不過了了兩年而已,竟已糜爛至此。”高緯真生氣了,尋回來擅離軍營的將士,有爛醉如泥的,有迷迷糊糊的,還有脖子臉上盡是紅印子的,不用說一定是去青樓倚紅偎翠了!
所有將士盡皆跪下,學著太子六率的三位老大將腦袋垂到地上,心中委屈難言,難道他們要對太子說,晉陽軍也是這樣辦的,他們隻是範水模山,效仿他人而已。
這一切高緯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得裝作不知道,要不然他哪來的理由發脾氣,剛才的一通疾言厲色的訓斥豈不尷尬,“斛律孝卿,告訴孤,訓練期間擅離軍營,擂鼓不至,點時不到,違期不至,按軍法當如何處置!”
“當、、處斬以示軍威!”斛律孝卿聲音顫抖回答道,他也對太子六率將士目無軍紀的行徑看不下去,但這些人中有不少是他相處三年老部下,讓他直接說出斬殺的話於心何忍!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然從古至今無不嚴刑峻法方有開疆擴土之強軍,當今天下強周竊國之神器,陳國小兒入寇江南,北有強虜虎視眈眈,若無強軍如何能保境安民,光複河山,若練就強軍當有赫赫軍威,今日孤按軍法從事,將這些人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高緯學著費玉清四十五度四十五度角仰望蒼天,將一副悲天憫人卻又無可奈何,又略帶一絲絲恨鐵不成鋼的複雜表演的活靈活現。
果然下麵哀求聲響成一片,擅離軍營的將士腦袋磕的砰砰響,額頭上流出來的血染紅了整張臉猶未察覺,一個勁的求饒,斛律孝卿三人也你一言我一語的勸阻高緯。
是時候,高緯感覺軍營中哀傷氣氛凝聚的差不多了,狠狠地擠出一點眼淚,憤恨道:“你們跟隨孤征戰洛陽,可謂麵對二十萬周國虎狼之士未有一人逃離,孤亦不忍心殺之。
罷了,罷了,罷了,今日就繞過你們一命,然死罪難免,活罪難逃,每人脊杖八十,今後若有再犯,數罪並罰,立斬不饒。”
“謝殿下,謝殿下——”看著一千多人雜亂無章的扣頭聲,高緯暗自歎了口氣,他終究不是一個完全的古人,殺起人來,尤其是殺起自己人來手會顫抖,心會柔軟,這可不是一個儲君該有的行為。
不過這樣也好,獨留一份善心做自己沒有被同化的證明。
伴隨此起彼伏的被脊杖將士咬牙也憋不住的痛苦呻.吟聲,高緯喚來於懷恩將他在東宮無聊時抄襲大唐玄甲軍法念出來,這本來是他準備在當上皇帝之後再在大齊軍隊施行的,現在就太子六率試試水吧!
“其一: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之。
其二: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
其三:夜傳刁鬥,怠而不報,更籌違慢,聲號不明,此謂懈軍,犯者斬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製,此謂構軍,犯者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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