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希銘提醒,柳勤也恍然大悟,“說得沒錯,確實不方便,”說著,舉起了雪碧,“依舊是大恩不言謝,待有用到我的一天,千萬不要客氣。”
張希銘勾唇一笑,也舉了雪碧瓶,兩人的塑料瓶子碰了一下。
柳勤發現,張希銘白天和夜裏,幾乎是兩種人。
白天是一板一眼的好學生,是老師們的寵兒;到了夜裏,卸下了偽裝展現了狡猾,更是帶著一絲邪氣。
這邪氣與別人不同,卻還是在“正義”之中,邪氣與正義完美結合,讓他散發了一種難以掌控的感覺。
想到被對方不斷打趣,柳勤也想打趣回去。
皺眉想了半天,柳勤發現自己確實不掌握恰當打趣的技巧,“剛剛你說有錢,你有多少錢?”
張希銘放下雪碧瓶子,從褲兜裏掏出來一把紙幣,有兩張百元鈔票,有一張五十元,三張十元,其他都是零散的。“不多,就這些,但請你吃串兒足夠了。”
柳勤嘴角抽了抽,“你不用這麼耿直吧?”還把錢都掏了出來。
張希銘滿不在乎,“這不是怕你不敢敞開吃嗎?現在對你交底,你可以開始吃了。”
“……”
“怎麼,這些不夠?你盡管吃,我在周叔這裏能賒賬。”
柳勤哭笑不得,“你快把錢收起來吧,別一會一陣風把你錢刮跑了。”
“刮跑了就追唄,反正你跑得快。”
“……”
柳勤發現,張希銘貧起來如同脫韁的野馬。“夠了,我說,到底白天的你是真實的還是晚上的你是真實的?”說著,看向他。
“有區別嗎?”張希銘拿了隻蘑菇串吃,“我的行為標準和人生準則像父親,實際的性格更像母親,但因為我父母性格差距太大,所以就成了這樣。”
“你母親?”柳勤回憶,“聽香林說,你母親是企業家?”
張希銘哭笑不得,“什麼企業家?就是開了幾個小飯館而已。”
柳勤點點頭,沒多問。
兩人專心吃了會串。
柳勤抬頭,“關於那照片,明天……”
“認真吃東西,煩惱明天再提。”張希銘打斷。
“……知道了。”
兩人再次冷場。
周圍的客人來來往往,但隻要是聚在一起的,都是歡聲笑語,除了柳勤這裏。
雖然從前當售貨員很會哄客人,但實際上她在私下不會閑聊,畢竟很少有人與她靜靜的聊天。
潛意識告訴她,這麼冷場不禮貌,“咳咳,你家住這附近?”
“是啊,就在那邊。”說著,張希銘隨手一指。
柳勤下意識順著手指看去,看到一片住宅區。
這片住宅區是錦縣最高檔昂貴的小區,小區前麵是別墅群,後麵則是電梯高層,也是錦縣唯一的高層。
與十幾年後的觀念正好相反,現在受到一些電視劇的影響,帶著電梯的高層才是人們心目中的高檔住宅。
柳勤了然,看來張希銘的母親不是他說的那麼簡單,也許真是企業家也說不定。
隨後,兩人徹底冷場。
張希銘不願意提曖昧照片的糟心事兒,柳勤不願意提學業這些糟心事兒,實在是找不到話題,幹脆就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