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縣二高的設置是這樣:入了學校大門便是一片柏油路,再向前是一個大大的花壇,花壇對麵是操場和跑道,三個教學樓環繞在柏油路一周,操場的一旁是師生宿舍樓。
而二高在設計上有個缺點,就是在柏油路麵不平,排水口的位置太高,以至於每次下雨,雨水都堆積在花壇附近,也就是實驗樓門前。
柳勤清楚的記得,上輩子某一天早晨她來上學,因為前一夜下雨,實驗樓前又堆積了不少雨水,有個穿著白色背心的老頭拿著大掃把不斷掃水,試圖把實驗樓前的積水掃到高一些的下水井口。
當時的柳勤還一身髒兮兮,如同一團汙濁空氣一般存在。
原本剛入校門時看見有老頭掃水,隻以為是學校的工人,但離得近了,才發現這穿著白背心,挽著褲腿好像鄉下老頭的人是校長。
兩人不小心對視。
柳勤發現是校長後十分緊張,緊張得站在原地不知手足無措。
校長發現柳勤,卻誤以為她要來幫忙掃水,趕忙和藹地笑了笑,溫和地說,“我自己掃就行,下雨路不好走所以遲到了吧?剛上課沒多久,你快進教室,好好上課。”說完,又自顧自地掃水起來。
當時柳勤十分震驚,做夢都沒想到高高在上的校長會這麼和藹,甚至說全校上下唯一一個對她和顏悅色的人就是賀校長。
直到現在,柳勤還記得當初一個詭異的想法——她從未見麵的爺爺是什麼樣的?會不會也像賀校長這麼和藹?村裏都盛傳爺爺是個好人,就連村長都記得爺爺的恩情,如果爺爺在世會不會護著她?會不會讓她安安心心的上學?
賀校長和藹的麵容將柳勤記憶通道打通,從前種種若洪水一般傾瀉。
賀一凡見柳勤陷入沉默,催促道,“說,為什麼撕我的卷紙,我要聽實話。”
在賀校長麵前,柳勤竟不好意思撒謊起來,隻能老實道,“我聽人說,這次考試後,會用考試成績分快慢班,我怕因為這英語成績,我被分到……慢班,所以想著幹脆撕了你的卷紙,讓你也去不了快班。如果老師讓你重考,那麼我也順便要求重考,最起碼……有個墊背的。”
賀一凡被氣笑了,“你的算盤打得還不錯。”
柳勤低著頭。
賀校長再次道,“一凡,你坐在柳勤身邊,看見什麼了嗎?”
賀一凡收斂了思緒,“是坐在柳勤前麵的趙冬妮扔的紙團,柳勤不知情。”
“……”崔明泰尷尬,無形中又被啪啪啪打臉了。
柳勤驚悚地盯著賀一凡,“既然你看到是誰陷害我,為什麼剛剛不說?”
賀一凡冷冷撇了她一眼,“你撕了我的卷紙,還讓我幫你說話?”
“……”理虧的柳勤瞬間氣勢就弱了一些,“但我撕你卷紙之前,你為什麼不說?”
“你讓我當麵頂撞監考老師,讓監考老師下不來台?”賀一凡眼神中閃過不耐煩,“你做事能不能講究一點方法?當麵頂撞老師、揭穿同學鬧得不可開交有什麼好處?還不如先平靜一下事態,回頭再說服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