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中,燭光微曳,軒窗外靜謐一片,可越是寂靜,越是不尋常。
西風瑾城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刹衛,紅唇一抿,驚豔時分,冰冷的聲線恍如魔音,“果真是他麼?”
刹衛微微一頓,繼而點頭,“確實是他,不過他的身體似乎不大好。要不要……”
茶杯握在手中,卻沒有絲毫的溫度,無知的人早已進入夢鄉,並不知道某個地方的侍衛增了足足一倍!這怎麼能不讓他起疑!果然……
“退下吧。”
眼眸散出的冷光,淹沒在黑夜中,稍微整頓,便出了宮殿,在沒人看見的角度,劍影翻飛,血濺四方!敢跟蹤他,是不想活了麼?
沒了尾巴,一身輕鬆。西風瑾城輕盈地躍上那漆黑的屋頂,風中散發淩厲的氣場,把床邊澆愁的楚梵宮震個醉意全無!
“本王道是誰在借酒澆愁,原來是大難不死的魔教教主,故人相遇,不打算請本王飲上一杯嗎?”
飛身而下,黑暗中的輪廓魅惑而出挑,月光灑在他的身後,竟如仙人出塵之姿。
楚梵宮舉起桌上的酒杯,眸中星火燎原,隨後半趴在桌邊,慵懶地不需要理由,這一天,終於等到了!他沒有輸,他還有希望,因為隻有眼前的人才能幫他!“阿瑾……你來了。”
“等了多久?半年?半個月?還是每一刻?”西風瑾城坐下,優雅地小酌一口,餘光瞟住他的臉龐,“你該知道,魔教不需要一個病懨懨的教主。”
他的身體……手中的酒杯突然滑落,掉在地上,寂靜中的金屬聲格外刺耳,他愣了愣,爾後一幅知足的樣子,“所以今日,你與我很有交談的必要,不是嗎?”
明人不說暗話,“不願做池中之物,就放手一搏。”
楚梵宮看著他,沒有反對,走到這地步,還有退後的餘地嗎?不成功便成仁,成敗在此一舉!
“你想做什麼?”
“不,是你----魔教教主想要做什麼。”
月光流轉間,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張笑顏,半晌,他輕輕啟唇,“鳩、占、鵲、巢。”
“哦?為何?我還以為你會把她千刀萬剮。”西風瑾城探究地看著他,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滑過。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奪她最為珍視的東西,都不能解我心頭之恨!”楚梵宮捏緊拳頭,鮮血從指縫滑落。
“那好,按我的計劃實行,到時候,你想怎麼做都可以!”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楚梵宮背著他,微微歎氣,卻又無比認真地道,“還有,不要告訴她!”
嗯……西風瑾城詫異地看著他,眼珠子轉個不停,這株大桃花蟄伏得倒是挺久!不聲不響地惦記他家娘子有多久了?嘴角危險地撇下,一股醋酸湧上喉嚨,“不用你說,我也會隱瞞她。哦!還有你,我也會隱瞞!”
“你……”楚梵宮瞪著他,卻又無可奈何,瞞著也好,這幅破身子,會招嫌棄。
“好好照顧你自己吧,別在遊戲開始之前就掛了,那樣,本王會很虧的。”
西風瑾城緩緩起身,回頭看了眼楚梵宮,一個被禁錮得如此嚴密的人,竟還可以得到那些消息,看來,他還是小看了!
待西風瑾城走後,房梁上突然跳下一個人,那張熟悉的臉,赫然是前不久“慘死”的韓兮,他收拾好桌上的酒盞,有些擔憂,“教主,瑾王他……真可信否?”
他一頓,惆悵地搖搖頭,轉而走到窗邊,眸中印著那一輪朦朧,“今生還能與他並肩,已是榮幸。”
“教主……”
“去準備吧,這一次,我要滅族之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
而韓兮假死,西風瑾城又怎會不知?可憐西風池城到現在還以為死在他屠刀下的是韓兮,殊不知,那人是早被易容的西翹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