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一十五年,四月十八,明昭帝著千人儀仗隊迎離妃至千華宮。
萬人空巷,成就一時美談。不知不覺間,離妃已成為京中百姓最為津津樂道的談資。或曰驚為天人,或曰不過如此;有人羨慕她的好運,有人怒其不知好歹,莫衷一是。
步璃對此一概不知,實際上,她正在苦惱如何正大光明地闖進主殿的“緣來閣”,那兒是傾塵閉關的地方。
旁人眼中莫名其妙的“闖閣”行為再一次以失敗告終。
“本小姐還會再來的,看你們攔不攔得住!”要是瘋子在就好了。
門人裝聾作啞,目視前方。
千華宮位於皇城西北之阿,自成一體。雖所處幽僻,實富麗堂皇,流光溢彩。
碧沉沉琉璃門開,紅瑩瑩珊瑚樹閃。
千變萬化雲紋飾,夔龍夔鳳瑞獸走。
雕欄玉砌難常在,紅鮮翠微水潺潺。
如此這般,難以詳表。
步璃見仍一無所獲,索性坐在了閣前的漢白玉階梯上,靜磨時光。她來此已月餘,其間,將千華宮逛了個七七八八,隻這“緣來閣”,屢闖屢敗。顯而易見,背後定有人授意,隻不清楚原因罷了。
紅日西沉。前方傳來人語聲,漸漸臨近。不用看,步璃也知曉是誰。柳若溪暗中的那些手段,於臉皮厚,嬌蠻任性的她來說,可謂小菜一碟。初時,她想不明白,自己何處得罪於她。再想,似乎也隻能歸咎於青沐儼。近一個月來,她們大鬥、小鬥、明鬥、暗鬥,翻著花樣來,步璃著實很厭煩,便欲起身離去,而目光在觸到柳若溪身旁的故人時,心思幾轉,安坐在了那兒。
“啊,果然是你!你怎麼坐這兒?看你的樣子,有誰欺負你了嗎?”問話的赫然便是濃眉大眼娃娃臉的慕天樂。
“師弟莫要玩笑!誰敢欺負堂堂離妃呢?嗯,你們認識嗎?”柳若溪搶白地很快,卻有些後知後覺。
“師弟?”步璃甚是驚訝,“你認那個老頭子作師父了?我還以為你有眼有珠呢!怎麼也如此——”
“步姑娘,師父年華正好,怎會是你口中的老兒,還請你放尊重些,當心天譴!”柳若溪似很生氣,語含威脅。
“你都不怕天譴,姑娘我怕什麼?這一個月,說實話,我被你弄得很煩。你別以為我笨,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是喜歡那勞什子皇帝嗎?他不喜歡你,你幹什麼拿我撒氣?我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他會喜歡我?你也真夠蠢的!有本事,你讓他把我廢了。姑娘我一定好好謝你!”
柳若溪怔忡了一陣兒,臉色青青紅紅,氣息有些紊亂,“你,可真大膽!師弟,咱們走!莫讓師父等急了。”
慕天樂覺得自己已裏嫩外焦,淡然,沒有;溫婉,莫提,他莫不是認錯人了?
“姑娘我膽子一向很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哦,慕小爺,幫我問一下那個—呃,你師父,幹什麼總攔著我,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麼?好了,姑娘我不耽誤你們了,你們快去吧!”
二人一呆一怒。
嗯,沒認錯!?
真是……啊!好想打她一頓。
閣內之人,對鏡自照,鏡外白衣墨發,鏡內烏衣白發。
老頭子?你說對了呢,那要怎麼辦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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