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相信世上確有鬼怪存在嗎？”
“朕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陛下想看哪兒？”
“後肩。”
步璃背對著青沐儼，羅帶輕分，玄色紗衣緩緩滑落至腰際，羊脂玉般的背掩在青絲下，若隱若現。
墨色紅顏，綻放。
這朵花，步璃是幻化不出來的。一千三百又一十四針，針針刺心。步璃的花是並蒂蓮，一墨一紅，開在左腳腕。
“你最好不要與朕耍花樣！”
步璃係好衣帶，嫋嫋轉身，“小女子隻是千華宮一冤魂罷了。她在這副軀殼裏好好睡著呢！陛下若要見她，現在怕是不行。”又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你為何會出去？”
“小女子也是會餓的。”
“你想幹什麼？”
“報仇。我想，咱們也許可以合作。陛下想讓她做的，我也可以。”
“你知道朕想做什麼？”
“小女子隻知陛下不想讓傾塵好過，這便足矣。”
“哼！你看得倒是清楚。”
“自她住進千華宮，我一直在觀察著，多少可以猜到些。”
青沐儼欺進步璃，滿目嘲諷，“你以為朕是三歲小兒嗎？朕給你機會，你卻不知好歹。怪力亂神，哼，虧你想得出來！”
“陛下不信便罷。要殺要刮，隨你處置。隻是，小女子沒吃飽，很是疲累，先歇息會兒。”她也沒想讓他信，隻是總得有個說法而已。
青沐儼被噎了一下，看她臉色蒼白，和衣躺在床上，很快入睡，不似偽裝，一時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看似溫和、實則疏離，張牙舞爪、任性妄為，你們真的不是一個人麼？朕很是好奇呢！不過，這似乎更有趣了。
君王不早朝。
前殿，被明昭帝晾了一個時辰之久的眾大臣，心思早已百轉，禁不住三五一倆，竊竊私語起來。
“這離妃好大的本事，貽誤國事，我要參她一本！”說話的是一三朝元老，要不是有人攔著，以他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個性，怕早就鬧起來了。
“顧老，慎言，慎言呐！皇上正值壯年，新婚燕爾，情有可原，你我等著就是了。”
青沐儼終是沒有出現，隻讓太監傳旨退朝。文武百官雖有不甘，也隻有聽命離開，傾塵也在行列之中。
一身著絳衣的大腹便便官員，趕上傾塵，有些惶恐地道，“國師，你看陛下這是何意？”
“柳相，你隻管安分做好自己的事便可，聖意豈是你我可揣測的。”傾塵麵上溫和，心裏卻滿是鄙視，昔日不可一世的狀元郎、國舅爺，不也甘願做他身邊的一條狗嗎？
“是，國師說得在理。是我糊塗了！國師請。”柳清河目送傾塵離開，臃腫中依稀可見昔日的舒朗。
“哼，你可真是青國的好丞相！別當我們是瞎子，明眼人多著呢！”
“顧老哪裏話。”
“你真當我在誇你？咱們走著瞧！”
“清河不敢。”
又剩柳清河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