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下了一遍又一遍,在這個波譎詭異的迷局裏,誰是友誰是敵?誰能借她一雙慧眼,分辨真假?
額娘老爸還在那裏,失去女兒的悲傷,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歲月的衝刷變得稀薄,她現在是蕭玉笙,除了絞盡腦汁適應環境讓自己活得久一點別無他法。現實是無力改變的存在,報童每天叫喊的內容都不同,曆史正如奔騰著的江河匆匆向前。
蕭玉笙不屑為林黛玉,即使多愁善感也會藏得好好的。樂觀點想,比起那些孤立無援的穿越者她已經很幸運了,至少這裏有個同伴何書寰,哪怕傲慢的令人發指。
“玉笙啊,看看誰來了?”神出鬼沒的姚叔揚終於出現了。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這幾天打著公務繁忙的幌子避而不見,丟下蕭玉笙一人麵對陌生的環境:“舅母”在鄉下,行動被限製,“舅舅”特意派了保鏢跟著她,下人統統不認識,公館雖不豪華卻也有點規模,兩層洋樓帶著獨立花園,走到哪兒都“長著尾巴”。
分明是軟禁!蕭玉笙見到姚叔揚請來的客人立馬撲了上去,淚光閃閃,“書寰,兆先,你們來了。”
“出什麼事了?”孟兆先原本麵帶微笑,忽然瞧見一雙泫然欲泣的眸子,差點心絞痛發作,握著蕭玉笙的手忘了矜持。
“咳咳,”姚叔揚尷尬地咳了兩聲,老臉一板,“兩位請坐。這幾天我太忙,又不放心玉笙一個人出去,怕是悶了。”
“沒事就好,”孟兆先驚魂甫定,拉著蕭玉笙坐下,眼裏心裏都忘了何書寰,“不然我陪你出去走走?”
“兆先,”某偵探露出一副“你丫見色忘友也太明顯”的表情,對著姚叔揚淡淡一笑,“請姚處長不要見怪,蕭小姐病中一直住在兆先家,成了很好的朋友。若非她日前有了一些記憶,說有個很疼愛自己的舅父,我們也不會貿然拜訪。”這段話既是拍馬屁又是上眼藥,實話高明。蕭玉笙偷著撇了撇嘴,下唇皮包住上嘴皮。
“何先生客氣了,姚某對令尊著實欽佩,恬望日後提攜一二,”姚叔揚充分展現了薑是老的辣這句話,官話溜得天衣無縫,忽悠完何書寰又轉向孟兆先,“委員長聽說杜先生還在香港,最近身體可好些?”
“義父還是老樣子,多謝關心。”孟兆先終於恢複了常態,時不時笑眼彎彎地瞟一眼蕭玉笙。
真是笨小子,光顧著拽文,沒發現人家早把你倆底牌摸清楚了?根本就是敲山震虎。蕭玉笙正想打岔,藉有人撐腰蹬鼻子上臉,沒想到何書寰丟過來一把“稍安勿躁”的冷刀子,嚇得她趕緊縮回脖子閉緊嘴。莫非這人早就本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精神把她了解透了?猜到她要犯二立馬製止,還表現的氣度從容可圈可點?這才是裝13的最高境界啊!瞧瞧那舉止優雅的,語言動聽的,“姚處長,有件事情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先生是想問,為什麼我派人跟著玉笙又絕口不提她還活著?”這句話顯然是先下手為強,“你們大概知道,玉笙的真實身份是軍統特工,之前差點丟了性命,即便是我這個處長也無能為力。很多事情身不由己,造成我連自己的外甥女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