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淡，讓她跑了。”何書寰看似怒氣不減，心裏卻一鬆，裝模作樣地拍了破屋一下，那貨吭吭嘰嘰地顫抖著，哐啷一聲，垮了！我去，明明沒有用力，也太不禁揍了，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剛剛還為自己的僥幸心理感到慚愧的何書寰，傻眼的同時又是一陣心酸。笨女人，發什麼脾氣？離開我哪有好日子過？
孟兆先無可奈何地瞟了他一眼，自言自語，“多大的仇恨也不至於把人家住的地方都給拆了吧？”
何書寰差點氣背過去，指指倒在地上的破席子破木頭，又指指自己，半天才擠出一句反問，“要不要我幫她蓋間新的？”
“那就不用了，”孟兆先來來回回地檢查著那些零部件，“好像是個臨時落腳點，必要的生活用品都沒有，看她的穿戴，好像也沒窮到那個地步。”
“你也這麼覺得？”某人心裏一寬眼睛立即發亮，嘴咧得比平時都大，“青幫兄弟們應該可以找到她的真實住處吧？”
“我想沒問題。不過書寰，這個女人不是玉笙，哪怕再像你也不要糊塗。”孟兆先一副愁腸百結的樣子，又是擔心又是焦慮，“我想她們可能有什麼關係，找到了最好問一問，千萬不能放棄尋找真正的玉笙，我擔心她會遇到什麼不測。”
何書寰瞬間清醒了不少，“你能確定她不是玉笙？”
“直覺，不過我敢保證。”孟兆先顯得很有把握，別有所指地掃了何書寰一眼，“回去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我看你是太緊張了。”
有那麼明顯？何書寰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做賊心虛地望了孟兆先一眼，想問又怕欲蓋彌彰，幹脆閉起嘴來裝啞巴，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孟兆先並不是非要拆穿他，一貫淡漠冷靜的何書寰居然能反常到這個地步，玉笙啊玉笙，你還真是風華絕代，到底現在哪裏？自古相思使人愁，心裏的憂慮和想念，即使用一江春水也難以形容。
某人姑且自憐自歎，像某個亡國皇帝般傷春悲秋，壓根沒留意何書寰的臉越變越黑——其實不難理解，這貨的品性在現代叫悶騷，沉穩冷酷隻是外表，吊兒郎當全是掩飾，一旦合適的時間遇到合適的人，再怎麼悶，也得騷。
何書寰掏出裹著羊皮的袖刃，仔細觀察：的確是好東西，至少能說明這女人不是蕭玉笙。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練習這種手段非得毒辣凶狠，手心留下細細密密的傷口，短短半個月，神仙也做不到，何況那個笨女人……孟兆先也在一邊閉著嘴，想著自己的心事。
回到偵訊社，何書寰的架子全散了。特麼比打了一仗還累，自己跟自己較勁，偏偏孟兆先還一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嘴臉，她倒好，說走就走一個招呼也不打，裝什麼高貴冷豔瀟灑絕情——不對，什麼情！何書寰的心裏一動，連忙震懾心神，友情——友情也特麼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