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笙充耳不聞拔腿就跑,邊跑邊叫,“池田!活膩了你?不是說要再殺我一次麼?來啊來啊!”難道二貨的大腦構造就跟人不一樣?前幾分鍾還被人磨刀霍霍向豬羊,後幾分鍾就可憐他們要變成烤乳豬?
何書寰在一群又喊又追的小夥伴中跑得最快(嚴重懷疑是上輩子抓賊練出來的),荒山野嶺如履平地,轉眼就逮住了蕭玉笙,“別瘋了,他必須死!”
“什麼叫必須死?老天爺判的還是你判的?”蕭某人活像一頭受驚的母獅子,短發長及至肩,張揚成一麵黑色的旗幟,映著火光在山風中獵獵作響。
何書寰隻好發揚一不怕死二不怕作死的精神摟住蕭玉笙,貼在胸膛上。這貨連撕帶咬,根本不聽大偵探好言相勸,“日本人有日本人的思維方式,他放走了你,等於違背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祖國,除了謝罪沒有別的路可走!”
“胡說!謝什麼罪?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裏應外合他打不過!”蕭玉笙還以為自己在玩戰爭遊戲,跳著腳兒掙紮,“打了敗仗就自殺,日本人早死絕了用不著中國人費那麼大力氣抗戰多年!”
“丫頭,”這女人的大腦構造確實與眾不同,何書寰顯得有些無可奈何,“這話你信麼?我和兆先帶的人,加上老外那一夥能有多少?整個細菌分隊多少武器多少人你知道麼?你以為擒賊先擒王殺了若川日本人就會陣腳大亂?你以為說清楚地理位置就能逃跑?那些都是寫小說,自說自話。沒有池田放行我們所有人都會埋在裏麵,就算是威爾遜,落到日本人手裏也跟小白鼠沒兩樣!”
“胡說?!”曆史上這種地方幾乎沒有逃亡成功的先例,蕭玉笙也不是不知道,卻“逼著”大家拚死相救,為了成全她救國女英雄的夢想?某人倆腿打顫。多愁善感不是她風格,可事實擺在那裏,拚死這兩個字,根本就是讓小夥伴們明知會死還來送死!不怪她想得多,日本人雙手是血,她又何嚐幹淨……
這貨忽然癱了下去!
何書寰手疾眼快,一個公主抱,霸氣的程度不亞於一代君王。
孟兆先和米倩瑤已經一前一後跑了過來,“玉笙(姐姐)沒事吧?”
“沒事。心情太激動,暈過去了。”其實她隻是沒臉見人!一張臉哭得跟花貓似的,鑽進自己曾經咬過的地方閉著眼睛裝死。天下之大,怎麼會沒有賣後悔藥的地方?這不科學!以為自己叫人來是救那些無辜的老百姓,卻沒想到變成誘餌,拉著一群人來墊背,不是池田放行現在謝罪的就該是她了。
身高腿長的威爾遜氣喘籲籲,顯得有些氣急敗壞,“Shit!什麼鬼地方!何先生為什麼抱著泡泡小姐?請交給我!”
蕭玉笙橫流的眼淚差點倒回去,何書寰身子一偏,避開濕漉漉的前胸被人偷窺的可能,禮貌性吐槽,“不必客氣特使先生,我的女人我來保護。”
某人差點又被口水嗆到!神馬情況?表白還是造謠?何書寰沒那麼好心替自己解圍吧?離家出走前他不是要跟林妹妹訂婚?
蕭玉笙默默地打了個寒戰,要不是關在細菌工廠學會了隱忍早就“詐屍”了。難道這魂淡想左擁右抱一妻一妾?誰要看林妹妹那張偽裝賢淑步步矯情的酸葡萄臉?民國就是民國,落後!還有小老婆!
這貨的爪子本來就放在何書寰背後,神不知鬼不覺間,狠狠掐了那人一把。
何書寰忽然像被無形的線拽直了一般,全身肌肉繃緊,居然沒有慘叫,反而擠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望著O型口的孟兆先和滿眼欣喜並心酸的米倩瑤,“我和玉笙在上海,已經兩情啊——相悅了,快走吧,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他本來還想維持一下冷豔高貴的形象,忽然又被掐了一把,淡漠的俊臉扭曲出奇怪的紋路,哆哆嗦嗦地走在最前麵,姿勢怪異的跟中風似的,搞得孟兆先反倒有點不落忍,生生壓下心裏的疑惑。
不會的,玉笙和自己最要好,書寰隻是隨便說說,他們之間始終是有距離的——威爾遜忽然惱了,“OhmyGod!這不可能!泡泡小姐?這怎麼可能?”
米倩瑤默默地跟在後麵揣摩,看來這些人都喜歡姐姐,丈夫要能等到他們來多好?無論如何她會代替他孝順老人,養大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