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昔語幽幽轉醒時發現自己正被一個男子側抱懷中,坐在馬上。鼻尖傳來陣陣紫述香的氣息,是南宮耀在抱著他。藍昔語想動,卻發現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胸口的劇痛更是讓她動彈不得。
馬前齊刷刷地跪著幾十個黑衣人,麵色肅殺,目光沉寂,周身仿佛籠罩這地獄的氣息,給人以巨大的壓迫感。當前一人沉聲說道:“屬下等無能,被趙四娘的幻陣困住,沒有及時營救主子!”
南宮耀什麼也沒說,隻是沉默。那些黑衣人竟二話不說,齊齊拔出隨身的匕首來,麵不改色地割下了自己的耳朵!頓時血濺當場,場麵很是滲人。
藍昔語不願看這血腥的畫麵,費力地把頭埋進南宮耀的懷裏。南宮澈發現了藍昔語的動靜,趕緊打馬上前,問道:“你醒了?感覺如何?”
藍昔語見南宮澈臉色瑩白,嘴角有血,但眉眼依舊溫潤,氣度依舊不凡。藍昔語想到自己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心裏不禁有些後悔,幽幽地盯著他說道:“很痛。”
南宮澈眉眼帶上一絲自責,溫聲對她說道:“你忍一忍,很快就能回去了。”
南宮耀一言不發,打馬跑了起來,速度雖然不快,但是也不慢。藍昔語在他懷中雖然坐得安穩,但因為身上有傷,被顛得五髒六腑都痛起來。
“你能騎慢點兒嗎?我痛得很。”藍昔語有氣無力地衝南宮耀說道。
南宮耀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放慢速度。藍昔語無奈,漸漸又痛暈了過去。
自上次遇襲至今已有五日,藍昔語身上的傷經過調養已經好了大半,現在能下地走路了。墨梅中的毒針卻有劇毒,雖然被藍昔語控製下來,但還需慢慢調養。南宮澈和竹青也受了內傷,但畢竟他們都是內力雄厚,加之她煉製的上好傷藥,也就修養了一兩天便恢複了。而南宮耀算是最幸運的一個,他雖受了些傷,但那趙老三卻助他突破了鬥轉星移的第七重,可謂是因禍得福。
這幾天,南宮澈開始頻繁地來月桂閣,不是送些補身體的上好藥材,就是各地的美食珍饈。說是要感謝藍昔語的救命之恩。藍昔語也不客氣,來者不拒,都收下了。她確實是為了救他而受的傷,是該得點補償才對。
有一次藍昔語和雪寶津津有味地享受那些美食珍饈時,南宮澈安靜地坐在一旁,一邊品茶一邊看著她。藍昔語被看得不好意思,訕訕笑著問他:“要一起吃嗎?”南宮澈也不客氣,淺笑著拿了筷子便坐上了桌子。藍昔語一向自認為自己是個不拘小節,好相處的人,但和南宮澈相處下來發現自己遠遠不如他。他對待下人都謙和有禮,絲毫沒有皇族的架子,和南宮耀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知不覺,她與南宮澈漸漸親近起來。
南宮耀也偶爾會來月桂閣坐坐。有幾次正好碰見了南宮澈,倆人幹脆在院子裏坐著下了幾盤棋。藍昔語閑著無聊,幹脆也裹了披風坐在旁邊觀棋。以前師傅和白暮塵下棋的時候她也愛在旁邊看,還老是幫著師傅出招對付白暮塵。白暮塵不滿意,讓她要麼閉嘴要麼一邊兒去。她卻雷打不動,永遠黏在棋盤邊上,嘀嘀咕咕地幫師傅出主意。白暮塵拿她沒辦法,最後隻好任由著她。
這日南宮澈又送飯菜來了。老遠藍昔語就聞道濃鬱的菜香,剛望向院門,果然看到一襲墨綠頎長的身影正提著木箱子緩步走來。在院子裏修剪花枝的巧兒立馬福身恭敬道:“給六殿下請安。”
南宮澈微笑著點點頭,直接走到大理石桌旁對藍昔語自然地招了招手,道:“我今天給你帶了雪參雞湯和芙蓉蝦球,來嚐嚐。”
藍昔語笑嘻嘻地湊過去,挨著桌邊坐下說道:“六殿下每天都親自送來美食佳肴,我怎麼擔得起。”
藍昔語話說得客氣,動作卻不客氣,直接拿起筷子就吃上了。旁邊伺候的丫頭都躲得遠遠地看著,心中驚歎身份尊貴的六皇子殿下竟然親自送菜來,那可是她們幹的活啊!再看看林大師,雖然嘴上說擔當不起,卻毫不客氣,讓人感覺六皇子給她送菜就是理所當然的一樣。她們真是不能理解,林大師雖然是個有才華的煉藥師,但是模樣長得確實普通,丟進人群裏都難以被發現,遠遠不及京城裏的大戶小姐們,怎麼就入了六皇子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