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用餐時動作極盡優雅,一舉一動慢條斯理,處處彰顯貴族氣質,他吃飯不會出一丁點聲音,哪怕是喝湯,都沒有雜音。 WwW COM
看他吃飯,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沈盡歡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她確實很餓,然而在秦深的地盤上,她做不到敞開肚皮放寬心,她的神經時時刻刻都處於緊繃的狀態,連呼吸都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不心,惹怒了他。
一頓飯,秦深花了半個時。
現在已經將近一點鍾,沈盡歡從早上八點就等候在這裏,然而到現在都沒有到主題,她有些沉不住氣了,擺下筷子,直視秦深。
“秦深,葉朗……”
“一點半我約了客戶打高爾夫,現在要出了。”秦深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而後蹙了蹙眉,打斷了她的話。
沈盡歡咬了咬牙,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岔開話題,故意不提葉朗的事情,為的是讓她難堪,讓她吃盡苦頭!這便是秦深先前就過的,他會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沈盡歡多想就此甩手走人啊,可她擔心葉母會到公司敗壞她的名聲,或者將火兒的身份告訴秦深,到時候她會惹上更大的麻煩,相比於那些麻煩,眼下忍一忍秦深的脾氣也顯得沒有那麼困難了。
她深吸口氣,道:“秦深,你能不能給我五分鍾,我隻要五分鍾,將事情和你明白了我立馬就走,絕對不會耽誤到你和客戶打高爾夫。”
秦深起身,連一個目光都懶得施舍給她,沈盡歡急忙拉開椅子追了上去,男人長腿闊步走得極快,她沒辦法隻有一路跑,一邊跑,一邊在後麵:“秦深,你給我三分鍾也行,你聽我把話清楚。”
“……”
做夢,這麼快就讓她完,那還有什麼意思?
“一分鍾!一分鍾就夠了!”
“……”
一分鍾?一分鍾遊戲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這一路上,秦公館所有的傭人都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他們想笑,卻不得已憋著,等到兩人走出大門,一群人笑得前俯後仰,形象全無。
烈日當空,甫一出門迎麵便是一股熱浪,仿佛要將人蒸掉似的,沈盡歡擋住刺眼的陽光,滿頭大汗,她仍不放棄,索性一邊走一邊:“昨葉朗的媽媽去我公司找我的,我知道肯定是你告訴她我工作的地方,她才有本事找到我,我不知道我對你而言有什麼利用價值讓你費盡心思利用她來逼迫我,總之,既然你想讓我求你,那我就求你高抬貴手放過葉家,葉母隻是護子心切,所以才會在醫院那些話,她本性並不壞,她……”
前麵男人忽然停下腳步,沈盡歡猝不及防直直撞上他的後背,疼得她吸氣眯眼,伸手揉了揉鼻尖。
“噝……好痛,你幹嘛突然停下來!”她怒道。
秦深轉過身來,鷹隼般銳利的眸光將她籠罩,他一字一頓,字字冰冷:“沈盡歡,過分的善良就是愚蠢!”
沈盡歡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他的言外之意,她連忙解釋道:“我不是善良,隻是覺得畢竟都是老鄉,沒必要撕破臉,何況……不是你讓她去求我的麼?我也沒有辦法,隻好來求你了,秦深,你放過葉朗吧,他又沒有得罪你,你何必對葉家趕盡殺絕呢?”
“……”
男人沉默不語,司機拉開車門恭敬彎身,秦深低頭坐了進去,而後黑眸淡漠地看著車外麵傻站著的沈盡歡。
他的眼神仿佛會話,帶著無盡的壓迫,沈盡歡幾乎沒有猶豫,動作麻利地爬上車。
她一坐下,就開始碎碎念,目光誠摯地看著秦深,:“秦深,你放過葉朗吧,算我求你,行不行?”
為了一個葉朗,她至於這麼咬著不放地求他?她沈盡歡何等的傲氣,如今卻因為一個男人對他低聲下氣!莫不是,她心裏有他?
秦深不經想起在咖啡館看到沈盡歡手機上的一個備注號碼,寶貝二字早就深入心扉,叫他怎麼也無法忘懷。
盡管沈盡歡否認了,自己和葉朗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但見她今日的表現,秦深不由又開始懷疑她的是否都是真話。
男人陰鷙的目光落在她那張布滿細汗的臉上,動了動唇,聲音冷酷到了極致:“你拿什麼求我?”
“我……”沈盡歡腦袋瞬間空白,是啊,她受了沈母的威脅之後頭腦熱就來找秦深,卻從來沒想過,自己以什麼資格來求他。
“你不是了麼?你我互不相欠,我怎麼對付葉朗是我的事情。”不等她找到合適的理由,秦深又補了一句。
沈盡歡嚐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她抿了抿唇,一時半會兒真不知道什麼。
秦深目光赤/裸地將她上下掃視一遍,接著道:“還是你覺得,你現在這副樣子,能和我談條件?”
“……”
他至於將話講得這般難聽嗎?
“沈盡歡,你倒是清楚,你拿什麼求我?”秦深不慌不忙地又問了一遍,黑眸深沉如炬。
出於緊張,沈盡歡十指交纏,這一動作被秦深看在眼中,男人心裏不由輕笑,五年了,她果真是一點都沒變,就連緊張時的動作都還是和五年前一模一樣。
彼此沉默了許久,沈盡歡才很沒底氣地道:“那你就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好歹也是我舅舅,我知道你是為了替我出氣才對付葉家的,你……”
“沈盡歡,別高估了自己,現如今的你對我而言沒那麼重要。”秦深冷冰冰地道。
沈盡歡氣急敗壞,明明剛剛在秦公館的時候他還親口承認就是為了她而報複葉朗,是他主動讓葉母來求她,這會兒卻又換了一套辭!也是,嘴長在他身上,還不是隨他怎麼就怎麼?她還能有什麼辦法?
沈盡歡瞪大眼睛,氣鼓鼓地看向窗外,她也不知道該些什麼了,索性不再話。
車子朝著郊外高爾夫俱樂部疾馳而去。
秦深半眯著眸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誰都不清楚他在算計著什麼。
到了那裏,司機繞過車頭過來開門,秦深下了車,沈盡歡卻坐在車上,不肯下來,男人眯了眯眼睛看向她,語氣清冷:“打完高爾夫我還有個宴會,可能直接從場內走。”
沈盡歡一聽這話,趕緊下了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
好吧,這算什麼?
秦深來陪客戶打高爾夫,她為了葉朗的事情來求秦深,非但沒有讓秦深動容,反而似乎於無形之中徹底惹怒了他。
男人沉著臉,由工作人員引入俱樂部。
沈盡歡第一次來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地方,她不由多看了幾眼,與外麵那些普通的高爾夫球場不同,這裏很有地方特色,處處雕梁畫棟別具匠心,走在鵝卵石鋪就的道上,沒了地毯的柔軟,卻別有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