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夏天成在小樓的三樓會議室,因不屈於凸塔要他把生命快速發展基因用於人類試驗,在激動之時碰壁,即刻昏迷過去。江華及FG--203飛船上的人都要求送他去醫院,但凸塔不許,他堅持調來醫生就在科研室搶救。經搶救夏天成倒是幸免一死,但從此他像變了個人。
夏天成碰壁事件發生後,凸塔加強了對科研室小樓的監視,周圍自然是五步一剛,十步一哨。
此,夏天成在他的房間裏,頭纏紗布,仰躺在床上。他的臉色蠟黃,眼睛微閉,似乎奄奄一息。
一位穿白衣的醫生正在為他掛點滴和安放心脈監視儀。醫生做完這一切,又看了一陣儀器上心跳和脈波的顯示。
心脈儀上出現的曲線條,就是不懂醫術的人一看,也能看出此人目前心跳基本正常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醫生還是慎重地對守護在旁邊的江華說了句“注意觀察”,然後才放心離去。
在住宿的另一間房間裏的窗台上,拉莎總是不時的把頭伸出窗外,目光掃視著小樓的進出口處。她看見那位前來為夏天成打點滴的醫生走出樓口上了那輛救護車。
夏天成被搶救過來後,經腦部掃描撿查,確認多少受了點腦震蕩。醫生說如果恢複得好,並無大礙。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他仍處在半昏迷中。一會兒清醒,一會兒又模糊。今天早上因為又糊塗江許華才向索裏報告派醫生來的。
現在房間裏沒有別人,他便輕輕睜開眼睛,掃了眼整個房間,把目光盯在那點滴瓶上。他是生命科學家,一眼就看出他輸的是維持生命的維生素類液體。
江華端著一個飯盒子走進房間,見夏天成醒了,便高興地說:“老師,你醒了。來,吃點東西。這是我叫廚房專門給你弄的。”
說著他就打開盒子。頓時,一股濃烈的激人食欲的香味飄滿了整個房間。
夏天成還是和以往一樣,用一種不屑的目光盯了眼江華後又閉上了眼睛。江華看了,又是無奈的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自從夏天成撞成重傷以後,他不顧凸塔的反對,堅持要自己來照顧夏天成。他的理由是,他和楊麗不僅是夏天成工作上的得力助手,也是他生活上的有力助手。夏天成的起居和生活上的奢好他倆都了如指掌。現在楊麗不在,他便是照顧他的唯一。凸塔也想讓夏天成脫離生命危險,盡快恢複健康,也就默認了。
可是,夏天成並不買江華的賬。無論他清醒和昏迷,在他的心裏,江華就是個地球人的叛徒,是科學家的敗類,是要錢不要尊嚴的下三爛。他後悔他收了這樣一個不爭氣的沒有地球B國人骨氣的庸徒。所以,不管江華怎麼對他好,那怕整天整夜,赤夜不眠的陪著他,他也不動搖他對他的懷疑和憎恨。所以,這麼多天,他不和他說一句話,不吃他送來的一切食物,也不正麵看他一眼。
江華在時,他要麼閉眼假裝昏迷睡著,要麼便橫眉冷對。
但江華並不因為老師如此對他不恭不理,便放棄了對他的照顧,而是更加理解老師的心情,繼續不厭其煩地為老師默默奉獻。他相信這麼一句成語: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老師啊!學生求你了,吃點東西吧!千重要,萬重要沒有什麼比你的生命重要呀!人是鐵,飯是鋼。你這樣不吃不喝,光憑輸點液能維持多久?”
夏天成一聽,乜他一眼,倏地坐起來欲把手上輸液的針頭拔掉,但被江華伸手製止了。
“你這樣做何苦呢?一個人尚若生命都沒有了,談何堅持自己的理想和正義!老師,恕學生直言,你這麼自殘自毀不是正義的表現,而是自私自利的行為!你太自私了!你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你說什麼?我不如女人?!”凸塔突然大聲問。
江華笑了。憋了這麼久不聲不吭,不與他說話的夏天成今天終於被他一激說話了。他要抓住這個契機,讓夏天成說出他想知道的話。
他先是小聲地在夏天成耳邊說:“沒有監控,沒有竊聽,有話盡管說。”然後大聲說:“你是不如一個女人!楊麗姐是女人吧?懷了孩子,肚子大得像個鼓,遭到別人無端的羞辱和打擊!你想一個如此溫柔無比的女人怎麼受得了?要是你恐怕早就碰牆死了。可是她仍堅強的活著,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夏天成問。
“她為了很多,但其中重要的一條,她要見到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您!然而你,卻自私到頂點,為了證明自己的勇氣,你連愛你的楊麗姐和你未出生的親生骨肉也不顧就想一死了之。難道這不是你的自私嗎?所以,我說你連一個女人也不如!”
“你越說越糊塗了。”夏天成說:“我早就說了,我和楊麗一直是清白的,盡管我和她住在同一個房間裏,但我從沒碰過她身子,更沒和她上過床,那來我使她懷孕一說?”
“可楊麗姐一直說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你的。那天索裏放的她罵你無情無意的錄音你也聽了,是楊麗姐的聲音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