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披著油黑的長發,穿著淺藍色的低胸短袖小蠻衫,伸著白淨細長的手臂在陽台上涼衣服。白色的上衣,青色的褲子,肉色的胸罩,紅色的內褲。還有紫色的背心,黃色的襪子......一樣樣,一件件,經過她的手做得那麼認真,那麼仔細。
自從免頭女人走後,楊麗拒絕了凸塔的一切照顧。她一個人住在這房間裏,一切家務和日常生活瑣事全由自己打理。
近半個月來,倒也安靜,除了凸塔派人來問她留下來當科學顧問考慮得如何外,對她的一切幾乎無人問津。連江華最近也不來了。
有人說剛生過小孩的年輕女人,身體恢複後像雨後的彩虹分外亮麗,貌貫藍天。楊麗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你仔細看,她的臉上妊娠斑全無,顏色由過去的灰黃色變得白裏透紅,像水裏剛綻開的荷花。眼睛裏沉澱的朦朧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潭似的眼水和明亮的眼眸。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她的身材,腰細如枝,腿長如藕,腹部沒有多餘的贅肉。尤其那****和臀部,由懷孕時肆無忌憚的龐大變得恰到好處的豐滿且彈性和堅柔相融。
總而言之,生了小孩的楊麗比過去顯得更加年輕更加漂亮也更加豐潤了。
沒有了兔頭女人的監督,揚麗是自由了,但她的自由隻局限在這棟別墅裏,連別墅周圍也不能去。特別是最近以來,她發現別墅的大門口增加了兩個全副武裝的崗哨。看樣子好像出了什麼大事。
這棟別墅看上去十分豪華,但隻要別墅的主人凸塔不在家,這裏其實像個監獄。楊麗就是這個監獄裏的美麗女囚。語言不通,行動受阻,身無分文,連吃的都靠人家送,楊麗不是囚犯是什麼?
楊麗之所以要活著,除了等待夏天成回來外,她還有她的兒子夏陽。她要等到那一天,見到兒子並把他親自交到夏天成的手裏。管他承不承認,反正這是現實。現實是任何狡辯也否認不了的。
如果夏天成當著她的麵還死活不承認他和她發生過性關係的話,她就懷疑她的兒子夏陽是生命快速發展基因的產物。因為除了這個途徑,她無法對夏陽的出生和成長作出科學的解釋。
除非夏陽真是天上神仙下凡!
“叮當!”傳來有人摁門鈴的聲音。
楊麗涼好最後一張枕巾,便端著空盆進了屋,然後將盆子放回盥洗間。聽見門鈴還在響,便盈盈著身子走去開門。
當她把門打開後,楊麗有些驚訝,出現在她麵前的不隻是凸塔,還有另一個陌生人。凸塔笑吟吟的領著那人走到客廳,對楊麗說了幾句天南星語,楊麗聽不懂,隻顧搖頭。
“啊,他是說,我叫喬心,也是地球B國人。其實你倆早就認識了。”
那人翻譯完後,凸塔便點頭一笑,聳一聳肩走了。
“喬心,你說你叫喬心?我怎麼對你的聲音這麼熟悉呢?”但此刻她一點也想不起來。
“用不著細想,我就是你在飛船上和你在和夏天成舉行婚禮時見到的那個蒙麵人。”喬心說。
“你就是那個......蒙麵人?”她問。
喬心是凸塔用盡軟硬兼施的手段,說動了兔頭女人的心,由老婆出麵勸喬心出山的。
凸塔最厲害也最權威的托詞是,要按喬心的罪過,就是“飛拉碰”(殺頭)十次,也抵消不了他泄露天機的罪行。
其實凸塔最清楚,要想得到夏天成和楊麗的一切,還非得讓喬心出麵不可。因為他們畢竟是地球人,而且語言相通,再加喬心一家得到過凸塔的萬般恩施。包括喬心的老婆兔頭女人也是凸塔給的。
當然,喬心同意出來見楊麗,並非完全是因為上述原因。他的“本意”全藏在他的心裏。
自從凸塔劫持FG--203飛船到天南星,自從他看見老同學夏天成那一刻開始,他死了的這個“本意”又活了起來。
喬心知道,這屋裏裝有竊聽器,講話得特別小心。為了他的目的,他從身上摸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放在他和楊麗之間。
“是的。”他邊說邊用很快的速度在上麵寫道:“是凸塔叫我來和你談的。”然後遞給楊麗。
“其實,我的名字就叫喬心。喬老爺上轎的喬,人心的心。”他說。
說來也有些神奇,這張紙和筆竟然不用雙方的手遞也能在茶幾上自動移來移去。
楊麗在自動移過來的紙上寫道:“談什麼?”然後說:“很久沒見你了,到那裏發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