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顧遠是生氣的。
他可以支持莫小宛刺繡，但卻不知道刺繡竟然會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他的聲音小，很快就引來了還在煮早餐的蔣鳳。
蔣鳳一進房間，就看到顧遠抓著莫小宛的手，那手上的紅腫，她並不陌生。
刺繡從來不是天生的，她有一手好的繡藝也是從小練就的，隻是這些年來，因為眼神不太好了，所以她動的也少了。
她學刺繡是十歲，那一年過得有多煎熬，隻有她自己清楚。
而現在，莫小宛比她當年要小的年齡，如今看來，耐性卻比她要可怕。
莫小宛沒有醒，她昨晚熬夜到很晚，顧遠的聲音隻能讓她翻個身，然後繼續睡過去。
蔣鳳見此，立刻攔住還想要叫醒莫小宛的顧遠，“阿遠，宛宛肯定很晚才睡，有什麼話，等她醒了再說。”
顧遠的眼睛紅，他盯著莫小宛問：“周奶奶，是不是刺繡都那麼辛苦？我不想讓這小丫頭繼續刺繡了。”
他實在不想要看到這樣的一雙手，太過觸目驚心。
“唉！”蔣鳳隻歎了口氣，然後便轉身去看繡坐。
繡坐上掛著十來條帕子，帕子上繡著比較簡單的花枝，或者幾個字。
見此，她的眼神驀然一亮。
這鏽技，雖然稚嫩，但絕對不是新手能夠掌握的。
這小丫頭雖然隻是用了幾種顏色不同的線簡單繡成的，但是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針法，什麼樣的配色更為巧妙，這兩種是必須經過一定的鍛煉才能夠形成的。
可是這小丫頭，竟然在針線有限情況下，配色得當，針法能看。
“阿遠，宛宛是什麼時候開始學刺繡的？”蔣鳳滿是驚愕地問。
顧遠沒有回頭，隻回答道：“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應該就這段時間吧。”
據他所了解的，以前阿宛是沒有機會接觸這個的。
“這段時間？”蔣鳳睜大了眼睛，‘嗬嗬’笑了一下，“如果隻是這段時間，那麼這小丫頭就是刺繡界的天才了。”
蔣鳳心裏是不相信的，因為她見過比她刺繡好的，隻有她的師姐，但是……莫小宛的年齡，讓她覺得這件事情不可能，肯定莫小宛以前是在別的地方學過了。
莫非是……桂芳？
可是桂芳那雙手，也不像是學過刺繡的啊。
“周奶奶，你說我怎麼樣才能說服這小丫頭放棄呢？”顧遠突然問道。
放棄？為什麼放棄？
如果說昨晚蔣鳳還在希望莫小宛放棄嗬莫小宛耐心充足中搖擺，現在在見到莫小宛成品的這一刻，她打心底不希望莫小宛放棄了。
這麼一個小苗子，放棄了就是刺繡界的一大損失啊。
但是麵對顧遠，蔣鳳自然不會說那麼直接，當然這件事情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阿遠，這件事情主要決定權在宛宛身上，你比我更清楚的了解宛宛，你覺得她會放棄嗎？”蔣鳳反問。
“她……”顧遠沉默幾秒，“應該不會吧。”
這小丫頭那麼倔，要她放棄，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