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王懷坐在自己臥室的窗口前麵,默默地看著外麵閃爍的燈光,默默地一支接一支地抽著香煙。下午剛買的一條硬紅河已經被消耗了一大半。其實,王懷的煙癮不是很大的,隻是今天再朝陽集團總部大廈的地下車庫裏,他看見了阿潔。
舌頭受到過多的煙霧刺激已經麻木了,口腔內部也是一陣陣火辣,王懷似乎沒有一點感覺。
歲月還是在阿潔臉上留下了痕跡,披肩的長發換成了颯爽的短發,精致的臉龐像大理石,透著拒人千裏的冷漠。阿潔現在的生活應該過得很好。
“最少她現在比我有錢。”王懷心裏自嘲地說了一句。煙頭燙到手指了,一陣刺痛,他趕忙把煙屁股扔出窗外。從表象來看,王懷知道阿潔現在的情況很好,心裏有點失落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安慰和解脫,讓他內心裏隊阿潔的負疚感消失了許多。當年選擇離開他,對阿潔來說,看起來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人,總是要想著法子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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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軍哥一行的小車隊開進了香蘭加油站。
看見有車來加油,加油站的工作人員馬上來了精神,手腳麻利地打開加油機,給車子加油。第一輛車下來了兩個人,走到收費處準備交錢。
“啤酒喝多了,就是尿脹。”小謝嘟噥了一句,推開車門下車,小跑跑進加油站的廁所。一進廁所,小謝就進了一個單間,把門從裏麵栓了起來,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阿刁嗎?你的人在那裏,軍哥的車子現在停在香蘭加油站。”
“我們馬上就到。”
這句話一說完,對方就掛斷了手機。小謝一愣,隨即惡毒地詛咒他不得好死,低聲罵道:“拽什麼拽?還不是馬仔一個,操你媽的。”
就在小謝心裏惡毒的咒罵阿刁的時候,香蘭加油站的進出口處突然衝來三輛淺灰色的麵包車,堵住進出口,從三輛車上一下湧下二十多個手持鐵棍砍刀的青年仔,在兩個彪形大漢的帶領下,呼嘯著圍了上來。
“軍哥,有麻煩。快走!”軍哥坐的那輛車的司機大聲說著,見已經沒有路可以讓車子衝出去,他馬上從座位下麵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砍刀,推開車門衝了出去。
軍哥眼裏寒光一閃,手指按了一下手機上的一個按鍵,發了一個短信信號出去,然後推開車門出去。接著,他用右手在拐杖上一扭一抽,一把寒光四射的細鋒劍出現在他手中。這是他用來保命的一個寶貝,拐杖內部藏著其實是一柄鋒利的細峰劍,劍尖處為十字型,類似於軍隊的槍刺。
局勢有點混亂。加油站的工作人員早就遠遠地跑到一邊躲了起來,在收費處的工作人員拿起電話直撥110,卻發現電話打不通。
軍哥帶的這幾個手下,都是身經百戰的打架好手,並不害怕對方人多,都拿著早有準備的武器和對方對砍起來。甫一和對方接觸,就砍翻了兩三個青年仔,把對方的氣勢壓了下去。一時間,砍刀對碰聲和慘叫怒罵聲混成一片。
“住手!”
軍哥大喝了一聲,滾滾的聲音蓋過了加油站打鬥的噪音。雙方互相纏鬥的人也被這一聲大喝鎮住了,手腳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軍哥的手下趁機退了下來,在軍哥身前圍成一個小扇型。
“阿刁,你們東興這樣作,是不是太不仗義了?”軍哥臉色非常難看,他心裏清楚自己是在講廢話,但是他也是有安排的,所以時間拖得一點算一點。
“軍哥,我們也是身不由己,都是老大手下的馬仔,聽老大話事。要怪就怪你軍哥擋住了我們東興的財路!”阿刁也不笨,這裏的事情還是快點解決為好,要不然等下公安來了,全部完蛋,“上!老大說了,誰砍死軍哥,獎勵十萬!給我上!”
二三十個人聽聞有重獎,眼睛開始冒紅光了,蜂擁而上,手中的砍刀鐵棍猛往軍哥他們身上落去,一時間叮當聲不絕,不時有慘叫聲爆出,地上一下就倒下了幾個人,出氣多入氣少,手腳還在微微抽搐。
軍哥這邊人架不住對方人多,而且阿刁帶來的人也是東興的好手,被放倒了幾個後,剩下的幾個人把軍哥擁進加油站的的一間辦公室,用桌子把門頂住,暫時緩解了危機。而在加油站的另一間收費室裏麵,一位臉色慘白,手腳酸軟的女工作人員終於是用手機撥通了110的號碼,用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報了警。
阿刁也拿軍哥他們幾個沒有辦法,窗口有鋼條,門又是防盜門,根本衝不進去。
“媽的,給我燒!把加油站給我燒了,今天怎麼都不能讓他們跑了。”阿刁發狠了,抽出加油機的油槍,對著軍哥他們躲避的房間就是一陣狂噴。
“衝出去!要不然全部要被燒死,媽的,拚了!”軍哥臉色微微一變,被汽油一澆,一點火自己這邊幾個人都成燒豬了。他一邊大聲命令幾個手下衝出去,一麵冷靜地對著手機說道:“三叔,人到那裏了,我這裏有點頂不住了。”
“軍哥,我們馬上就到,最多3分鍾,你要撐住。”手機裏麵傳來三叔有點焦慮的聲音。軍哥聞言心中大定,人也衝了出去,大聲喝道:“我們的人馬上就到,大家打起精神,給東興這幫小子上上課!給他們看看什麼才是青幫的台柱子!”
他說著,手中的細鋒劍就刺進對麵的一個東興打手的胸口,鋒利的劍尖毫無阻礙地穿透了他的胸部,然後抽了回來,帶出一道噴湧地血柱。隨即他右手一抖,閃亮尖銳的劍尖又刺進了一個揮刀向他砍過來的東興打手的眼睛,借著他衝上來的慣性,細鋒劍輕鬆地從他的後腦骨冒了出來。接著,他膝蓋一頂,那個被他刺破腦袋的東興打手倒在了三米開外。
短短瞬間,軍哥就殺了對方一個重傷一個,的確不愧為青幫的猛將。他的行動的結果不但帶起了自己人的氣勢,並讓東興的人氣勢上受挫不少。
“軍哥,我來會你。”阿刁眼中凶光一閃,大喝一聲,提刀向他砍過來。
一聲清響過後,緊接著是一陣令人耳朵發酸的金屬摩擦聲。阿刁的砍刀和軍哥的細鋒劍硬碰了一下後,絞在了一起。軍哥畢竟年紀大了,比不過阿刁年輕體壯,被絞了出去,細鋒劍幾乎脫手,人踉蹌後退。
阿刁得理不饒人,人快速跟上去,揮刀就往軍哥頭上砍去。軍哥知道自己比不過他的力氣,麵對阿刁快如閃電的一刀,唯有往旁邊一閃,右手又是一抖,細鋒劍快速地刺向阿刁的胸口。
對於手中的細鋒劍,軍哥是下過功夫的,他曾經專門到上海拜在一個花劍高手門下,苦練了半年的西洋花劍,對刺的用法下了苦功。
這不,他一劍刺過去,角度刁鑽,速度奇快,阿刁防不勝防,隻有咬牙硬抗,移開了一點身位。細鋒劍穿透了阿刁的左臂,十字型的劍尖和血槽放血的速度非常快,很快他的整個左手痛得都麻木起來。軍哥也好不到那裏去,被阿刁的砍刀一刀砍在肩頭,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