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聞胤記起當年的情景,“當年,郭嬤嬤中了風寒,那日趕回老家醫治,我還尋思為何不在我府中醫治,非要回老家呢?可是後來從老家傳來消息說是死了。”
“她不是死在老家,而是離開王府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當時董夫人差郭嬤嬤買了毒藥,一份給了羅夫人,另一份董夫人留給了郭嬤嬤,不信你找來劉伯,問問他便知是活著走的還是死了走的。”
王聞胤叫王荷把大門口的劉伯找來,劉伯不知發生了何事,便不敢隱瞞:“那日走時郭嬤嬤已不能站立,躺倒在車裏,早就沒有了氣息,如死屍一般無二。是董夫人托我花了二百兩銀子方平息嬤嬤家裏人怨氣。”
“好了,你去吧。”王聞胤心裏已經有了八九成的底。憤憤地看著坐立不安董昔韶,董夫人的眼裏流露出惶惑的眼神,她向四周看看,門口被容蜚富、渠飛越堵得死死的,根本沒有走出去的餘地。
崔毓走到王聞胤的跟前,“王叔,為了你的清譽,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說,你可不要遷怒於小侄。”
“賢侄盡管說,為叔不是糊塗人。”
崔毓在他耳邊悄聲說道:“董夫人早已給你戴了一頂鮮豔的綠帽。”
“綠帽?”那王聞胤甚是不解,天氣如此炎熱,她從沒有給我戴過帽子。
“……”崔毓。
本來想給你隱瞞,你自己竟嚷嚷出來,也難怪,你們現在還不知道綠帽的典故。自然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你解釋,你的兩個妾給你整了兩頂綠帽子,很是不偏不倚。
崔毓隻好又湊到了他的耳邊,“她跟你的家將許奉私通,而且又謀劃起加害荷兒來。”
若不是崔毓給他占卜時講的那些話深深地將他震撼,他哪裏會相信自己的小妾會跟自己的家將私通,而且還是最信任的家將。
往往就是這樣,越是最信任的人,越會背叛自己。前世的梁炎身有體會,對這種背叛也恨之入骨。
王聞胤恨恨地咬著牙關,腮邊傳來吱嘎吱嘎的響,圓睜了豹眼瞪著董夫人,眼神中充滿了騰騰的殺氣,那殺氣籠罩了整個廳堂。
此刻的董夫人已經不敢再正視那頭憤怒的豹子,渾身瑟瑟地抖起來,不知是對崔毓的氣憤所致,還是懼怕王聞胤的簫殺之氣。
男主人強作鎮靜,聲音低沉而堅定的說:“來呀,把她捆起來。”
董夫人那往日的盛氣淩人,此刻被一個十幾歲的黃口小子恣意踐踏,尊嚴也被撕成一條一條的在老爺眼前飄蕩。跟許奉的計劃就要成功了,眼看就要將那小賤人置於死地,要不是這小子的出現……可還是功虧一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忽然廳堂的門口嘈雜起來,是許奉跟那三五個雜役回來了。
許奉扒拉開堵在門口的兩個家將,擠進來,已看見了崔毓,以為是王聞胤將崔毓圍住,便向王聞胤拱手道,“老爺,就是這小子將小姐拐跑了,他還出手將我打暈,想不到又來到府裏。”
“恩,把許奉捆了。”
許奉一時慌了手腳,“老爺為何要拿我?”
“你心中明白,不要再跟我裝傻,崔賢侄早已經將真情跟我說過,我平素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竟不仁不義要害我王家,真不如街上的狗。”
許奉知道跟董夫人的事情已經敗露,隻是死不承認,可是王聞胤哪裏肯再相信他,便捆綁結實了,關押在後院,令容蜚富、渠飛越嚴加看管。不用崔毓再細說,大家都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雜役家將們的神情很是複雜。
王聞胤知道了城北的小妾將要給他生兒子,心間喜滋滋的,便視董氏為隻孵窩不下蛋的貨色,對她更加厭惡。
董氏從妓寨裏出身,靠的是魅惑上位,現在又跟家將做出讓王聞胤心寒的事情,王聞胤便絕了心底僅存的那一絲善念。
神仙賢侄給王家每給人都占卜了一番,最重要的是王家的子嗣有望,聽賢侄剛剛的話,那仕途運勢不會差到哪兒去,這是好的方麵。
可凡事都有正反兩麵,既然正的方麵令人欣喜,那王家的背麵的東西,作為一家之主不能坐視,更何況那董氏竟是吃裏扒外、暗中害人**婦,自然不能再留,就是趕出去也不能輕易地放了她,三年來董氏的驕橫跋扈一直深深地壓在他的心頭,此刻該是釋放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