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裴府大約百米的地方,宋十希下了崔毓的馬車。
臨別的時候,崔毓緊緊握住宋十希的手又強調道:“若是那裴家使出花招來難為哥哥,你盡可以連夜去往我的府上,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我崔毓十分喜歡十希哥哥的明白事理。”
那宋十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能拚命地點頭,回頭間崔毓看見宋十希的眼中有晶瑩的淚光閃動。
望著崔毓遠去的馬車,宋十希用那寬大的袍袖將眼中的熱淚擦拭幹淨,然後定定心神,等眼睛完全幹了之後,這才闊步朝裴府走去。
裴府門樓前高高的掛著兩個碩大的紅燈籠,照的門前分外亮堂。
裴府門前的這兩盞燈是徹夜不熄的,宋十希遠遠的就看見了執夜的雜役剛剛將大門關閉,便高聲喊道:“不要關門,我十希回來了。”
聽見宋十希的喊聲,關門的那個雜役將門開了一道縫兒,將身子閃出來,將手遮住眼前,朝那喊聲望過去:“哦,原來是宋兄弟回來了。”
說話間宋十希已經來到了門口,那雜役立在門縫兒前,並沒有讓開路的意思,宋十希隻好將身子一斜,可是那雜役輕輕的將手搭在宋十希的肩頭說道:“宋兄弟,稍等片刻再進門,我有話要跟你說。”
宋十希向後退了兩步:“劉老哥,有什麼話請講?”
那個姓劉的雜役朝宋十希走近了兩步,湊到他的耳邊,並朝四下裏張望幾下,像是唯恐別人看到他跟宋十希說話一樣,壓低了聲音道:“宋兄弟,你今日是如何得罪了二少爺?那二少爺自打吃酒回來,便不住地叫罵你,說什麼你吃裏扒外,背地裏謀害主人。連累的下人們都挨了罵,到現在都沒有消停,揚言你回來不讓你進家門,就是進去了也要將你打個半死,我看,你還是趕緊走吧,躲得遠遠的,免得受皮肉之苦。”
“老爺知道了沒?”宋十希向劉姓雜役打問著裴黎的消息。
“老爺回來後,沒有說什麼,既沒有製止二少爺,也沒有責怪你,看樣子是這件事任由二少爺自己處置,真要是那樣,你可就慘了,還說你回來先不能進門,得我先去稟報,你且在這裏候著,要是進去了,會責打我的。”說完劉姓雜役匆匆地將那道門縫兒關緊了,這才前往後院稟報去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裴府的大門開了,開門的是剛剛那個劉姓雜役跟一個家將,接著從裏麵走出來十幾個人,裴勳走在最前麵,手裏握著一根打馬的牛皮鞭子,瞪著一雙惡目,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緊跟在他身後的一名家將手裏抱著一床被褥,走到宋十希的跟前,想要交給他。
可是那裴勳卻高聲叫道:“哪裏用得著交到他的手上,給他擲於地上便可。如此這般還客氣了他。”不等那家將將被褥扔到地上,便上前對準宋十希一陣猛抽,宋十希也不躲閃,任由那皮鞭子在身上打出深深的血痕來。
別的家將,看在眼裏,但沒有人敢上前勸阻。大約過了兩盞茶的功夫,那裴勳終於氣喘起來,許是累了,便將那鞭子狠狠地扔到地上,抬手指著宋十希的腦門,厲聲罵道:“滾,趕快滾,滾得慢了接著打。”
宋十希冷冷地看了裴勳一眼,彎腰抱起自己的被褥,正彎腰間,那裴家二少爺的火氣又上來了:“該死的東西,還敢怒目瞪我。”於是抬腳狠狠地踹向宋十希的屁股,宋十希倒頭在地。臉皮被門前的石路蹭去了一層皮,獻血掛滿了臉。
那裴勳方才解氣,將手一揮:“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