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當她用認真的眼神看著他時,無非就是為了……分手吧?
上次鬧矛盾之前,她也是這樣的。
“殤殤,你先別激動,聽我講,好嗎?”苜暖暖抽抽搭搭的,潔白的貝齒咬在嘴唇上,都快咬破皮了,“我想,做朋友更適合我們!我們做朋友吧,很好很好的朋友。”
納蘭夜殤揚唇笑笑,眸子裏暗光流轉,如人間的四月天,芳草紛飛。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有一些東西,不是想抓住就能抓住的。
有一些人,不是想挽留就能挽留的。
“如果是我令人煩惱了,那……”納蘭夜殤緩緩說,“那我們分手吧。”
分手,這句話,他終於說了出來。
苜暖暖點點頭,心想終於解脫了,可是,為什麼,她一點也不開心呢?
“謝謝你,納蘭夜殤。我們以後還是朋友。”
納蘭夜殤整整怔了半分鍾,隨後,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神情,摸著自己的下巴,賊兮兮地看著苜暖暖,說,“噢,本少爺可是很忙的,忙著看美女,忙著泡吧,可沒時間交朋友。”
苜暖暖也笑了,嗬嗬,看吧,才剛分手,他就原地滿血複活,生龍活虎了,又想著泡吧、泡妞了。
看來,在這場無厘頭的感情裏,她才是最大的輸家。
苜暖暖結束了視頻通話。屏幕恢複了初始狀態。
她並不知道,有一個男人,對著漆黑的屏幕,掉下了熱淚。
空蕩蕩的房間裏,苜暖暖抱頭痛哭。
被姐妹誤解,與納蘭夜殤分手。友情、愛情,雙重打擊,令她絕望至極。
她一度認為,自己是這天底下最倒黴的人了。
“也許這裏根本不適合我,我應該離開。”糯糯的小聲音裏,透著倔強。
她搬了張凳子,踩上去,從衣櫃的頂部拿了粉色的hellokitty行李箱下來。
這個行李箱,是她以前去日本旅遊的時候買的,已經很久沒有用了,上麵沾了灰塵。
苜暖暖小心翼翼地把灰塵抹去,行李箱煥然一新。
她收拾了幾件經常穿的衣服進去,然後再放了些生活必需品到裏麵。
一點一點地,把行李箱塞滿。
就這樣,收拾完畢的苜暖暖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前,不知去向。“我去哪,我能去哪裏?”
她沒有家,沒有親人,有朋友,但已經……
她想,留在這裏隻會為她們增添麻煩,隻會礙手礙腳,讓她們生氣,讓她們擔心。所以,她幹脆一走了之,還她們安寧。
忽然很懷念小時候。
那時,她還沒有家破人亡,也還沒有被送去無人島接受非人的訓練。
那時,她有溫暖而溫馨的家,有爸爸,有媽媽,有奶奶和爺爺。
奶奶對她最好了,老人和藹慈祥的模樣,令她記憶猶新,仿佛那張臉就在眼前。
苜暖暖的腦海中劃過一個念頭……不如,去看奶奶吧?
希臘,是奶奶的故鄉,那裏,埋葬著奶奶的遺體。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過了,突然很想念那裏,想念那裏的奶奶,想念那裏的風,想念那裏蔚藍的海。
好吧,就決定去希臘了。苜暖暖拖著行李箱出了門,卻發現自己身上隻有行李,一分錢也沒有。
身無分文,難道要走路走去希臘嗎?
走投無路的她,想來想去都找不到借錢的對象。
難道要去借高利貸……嗚嗚,不會吧。
她打開手機的通訊錄,裏麵的可聯係人寥寥無幾。
先把唐薰、蘇思悅、韓冰凝這三個人給排除掉,剩下的,大概就是龍崎月、暗千尋、秦之彥和納蘭夜殤了。
說來也是神奇,開學這段時間裏,新同學沒認識幾個,倒是和他們幾位大少爺混熟了。
嗯,這四個人裏,先把納蘭夜殤排除掉,再者是暗千尋;秦之彥病了在家休養,那麼,隻剩下龍崎月了……
咦,龍崎月!對耶,他那麼有錢,借她點兒錢應該不是什麼棘手的事情吧。
想罷,苜暖暖撥了龍崎月的電話,龍崎月一接電話就開始爆粗了,“我去,老子在睡覺呢,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