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半封閉卡座裏還餘留著咖啡香,仿古的拱門形窗戶微開,清風徐來,吹得淡色窗簾翻飛不止。
男人單手撐著腦袋看她,憐惜和難受輕而易舉地展露出來,他歎氣,想把這猶如刺蝟般的女人摟進懷中,卻又不敢過界惹得一身洞。
“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對你嗎?”男人不答反問,淡色如琉璃的眸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她。
服務員端著剛點的卡布洛奇上來,稍微緩解了一下蘇曼的尷尬。
可男人那如影隨形的灼熱目光還是讓她無處遁形,她抿了抿唇,“我都已經習慣了,隻是不想讓安前輩著他們的道。”
認識這麼多年,他們從未像今天一般這麼好說話過,一看便是得到了什麼天大的好處,比她拖欠的兩月工資要好得多的好處。
“安前輩,請告訴我他們向你索取了什麼,雖然我現在手頭緊,但我以後一定會還的。”蘇曼難堪地垂下頭,無比想找處地縫鑽進去。
可男人依舊不會抓重點,隻知道問些沒營養的話:“你男朋友知道這件事嗎?他難道從來沒想過要和你一起分擔嗎?”
“我沒有男朋友,早分了。”蘇曼直視他,在他疑惑的眼神下揭露自己此刻的孤立無援。
其實也沒什麼,解釋起來也就那麼一會事。
誰知,本滿臉好奇的男人忽然笑了起來:“那就好,我本來還害怕這樣的措辭會讓你們鬧別扭,我向你父母說我們正在交往,你以前所供付的錢我會雙倍補上。”
“……”瘋了吧?雙倍的錢?不對不對,現在是糾結錢的時候嗎?他明顯是在間接表白啊!
緣分這玩意真讓人頭大,如果沒有欠顧顏生一百萬,她或許會興奮這樣的男人能看上自己,而現在,她隻有惆悵。
蘇曼苦笑,然後搖頭道:“謝謝安前輩的好意,我會盡快還上錢,還有請你以後不用再搭理他們,我會處理的。”
男人敲擊在桌麵的手一頓,薄唇微勾起,絲絲縷縷的寒意滲透皮膚:“蘇曼,你這是過河拆橋嗎?”
穩婆的假象褪去,冷靜自持而氣場強大的他終究還是浮現於麵前。
猶如他在出席庭審時的英姿。
“抱歉,我不想拉安前輩蹚渾水,這也算是我最後的良知了吧。”
公交的鳴笛聲拉回神遊的女人回歸現實。
蘇曼投幣後找了後排位置坐下,本來是想把事情理清楚,可一陣交談下來腦袋卻更亂了。
“我可以等你心甘情願,希望你考慮的時間不要太長。”這句話猶如魔咒一般在她的頭頂盤旋,然後字體加粗變黑,將整個腦袋的思考力都堵住。
她的回答也挺逗,奮力喝完卡布奇洛然後站起身,搖頭道:“承蒙安前輩厚愛,可我覺得這種考慮完全沒有必要。”
“我和安前輩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應該在一起。錢我會打在你卡上的,多謝。”
說完就跑,懦弱得像是擔驚受怕的兔子。
但很慶幸,想追上來的男人被新來的服務員給攔住買單。
請了半天假,現在也快趕上午飯時間,她直接坐到了公司門前的車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