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管家有著歲月痕跡的臉皺起紋路,他搖了搖頭,低沉的聲音裏含著幾分嘲諷:“隻能用這種方式逼得下藥人再下手,但一直都沒有後續,也許下藥人和在裏麵伺候的人有所勾結,老爺子出事的消息已經被傳出去。”
“再加上少爺出事和六少爺那檔子事發,老爺子盡管用了藥,可拖得太久,身體也大不如從前,所以請蘇小姐留步。”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討喜,別去老爺子麵前秀存在。
委婉後的一記重錘砸在麵門上,蘇曼感覺自己嘴裏都是牙,太不給她麵子了。
氣氛有絲尷尬,誰都沒準備說話。
除了她以外,其他兩個人都極為沉得住氣。
蘇曼悄悄抬頭看了眼顧顏生,男人較為常人顏色更深一些的眸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盯著楊管家,桀驁地揚起下巴:“等他被氣死,我會通知您處理後事。”
“一點迂回可能都沒有了?”楊管家苦大仇深的表情有些鬆懈。
“沒有。”
最後蘇曼還是不怕嫌的被拖了進去見老爺子。
躺在席夢思上的老爺子臉色蒼白,一頭稀疏的墨發中有不少銀絲趁著大病跑出來,他瞧到蘇曼,眼睛一閉,也不知是氣是無奈。
楊管家上前將老爺子扶著半坐起來,顧顏生提步上前,手中所拽著的女人卻停在原地,蘇曼搖了搖腦袋:“我回避一下吧。”
“理由。”男人掀開涼薄的眸,冷光在她臉上掃射,一副閻王爺踢棺材板的表情,蘇曼嚇得腿軟,但她沒法再討嫌,“我不喜歡身處尷尬漩渦,我就在那裏坐一會。”
她手指往不遠處的沙發上點了點。
顧顏生還是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確定不來窺聽一下小秘密?你不是很喜歡聽牆角?”
偷聽個屁的小秘密啊,都說之前聽牆角都是意外了!
蘇曼對他的說辭不為所動,甚至有些想笑,隻見她堅定地搖頭晃腦,不等說出抑揚頓挫的話聊表自己的心意,男人就甩開她的手走向床邊。
那瀟灑而矜貴的背影讓蘇曼想化身為峽穀暴君一巴掌拍飛。
她坐在柔軟得能把大半個身子都陷進去的沙發裏,觸手可及的茶幾上是淨神養心的茶,檀香味聞久了也就沒那麼難以接受。
午後的陽光打在落地窗上,她扯過厚重的宮廷式窗簾擋住陽光,不知過去多久,麵前的陰影又重了一層,蘇曼掀了掀眼皮,手腕被重力扯住。
男人壓低嗓音說話,帶著絲絲入扣的氣音,褪去冷漠後居然有幾分溫存,“你可真是在哪都能躺成豬一樣。”
說的話可一點不溫柔。
蘇曼大人有大量不準備和他算賬,“要走了?”
雖然沒計時,但感覺真沒過多久,他們這回說的小秘密可真簡短。
她整個人都是趴在沙發上的,長發黏在巴掌大的臉上,眼睛半睜,動唇的樣子像是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寵物,居然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可愛。
顧顏生忍住捏她臉的衝動,簡言:“走了。”
他伸長手臂把陷入沙發中的女人拔蘿卜似的拔出來,由於慣力,蘇曼準確地跌入男人懷中,微涼的襯衫貼在臉上,腰間攬上一條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