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而悔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音調間有著不為人知的顫栗。
女人從鼻腔裏哼出一聲,淡漠的笑將臉修飾得更不近人情,卻因著層層白粉遮掩而顯得正常,“拿出你的實力道歉,而不是上下嘴皮子動動。”
“不……”蘇曼收起難堪,也收起了抱歉的話。
在知道自己能力不足的時候,還是謙虛閉嘴比較好,盡管別人的話並不是那麼好聽。
這一條最後也沒拍下去,導演索性讓片場全員休息半天,蘇曼去換衣服的路上手心濕了一大片,她擰著眉頭麵色極為不好看。
冰冷刺激的東西突然被拍到臉上,蘇曼一個顫栗,身子往後一退,直接退到一個熟悉的懷抱中,他穿得較於常人要厚實,卻一點都不熱。
男人想了想措辭安慰道:“你本來就不是專業出生,拍得像狗屎也無可厚非。”
蘇曼嘴角都懶得掀,從喉嚨深處擠出幾聲假笑。
“知道自己演得像狗屎那更得好好努力,你知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怎麼寫?”
“不知道,我隻清楚這片子我投資了不少錢。”顧顏生眯了眯眸,桃花大眼中滿是冷然,幽幽的光襯著他一身黑的裝扮極為打眼。
“有錢了不起哦?”
“是挺了不起的,還能為所欲為。”
“庸俗!”
他自然地擰開冰水瓶蓋遞給拿著劇本死記硬背,還時不時拿手機搜索演戲技巧的女人。
難得看見她有這麼拚的時候。
就像是厚殼昆蟲一樣,被掀翻了還抖著腿拚命翻身。
顧顏生坐了一會後忽然問道:“你真想演戲?”
捏著劇本的女人背得卡詞,被他一打斷,思緒瞬間就亂了,她按了按眉心,微側過身子道:“也許我看起來不太正經,但對於每一份工作,我都想盡力做到最好。”
不談想與不想,也不提喜歡與否。
她隻是不想讓自己失望。
“回去給你報個培訓班,係統性學習。”
“……有沒有人說過,你挺婆婆媽媽的?”
躲過顧顏生的毒打,蘇曼頂著毒辣的太陽跑到編劇的帳篷裏取經,她遞過標注了好幾個紅線的劇本請求解釋一下意思。
戴著平麵八角眼鏡的編劇之一從折疊床上起來,懶洋洋地開嗓道:“倒是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好學。”
他腳下是睡得正憨的另外一位編劇,被他踹了一腳不自知,摸了摸鼻子又往旁邊滾了一圈,看起來迷迷糊糊的還有幾分稚氣。
蘇曼僵硬地扯了下嘴。
她戲拍得的確很爛,也不怕別人嚼舌根了。
“不好意思,因為自身能力對拍攝造成影響,還挑著這時候打擾,真的很對不起。”蘇曼彎腰鞠躬,姿態放得很低,可話語間的不容拒絕也是清晰得很啊。
看起來像隻瘦弱引人心疼的兔子,實則卻是披著兔子皮的狐狸。
真是人不可貌相。
“別說那麼多廢話,先跟我講講你會什麼?”
“這題有點難,超綱了……”蘇曼無奈地揪緊頭發,眼底都是無奈,“我好像對演戲不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