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眼睛被強光刺激的一瞬間,她便被推到了泛著煙草味的男人的背後,有寬敞的背遮擋,削弱了強光的直接刺激。
蘇曼眼睛還是紅了。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港匪片裏,或者是現實裏的警局審判犯人愛用強光燈。
刺激人眼睛的光能讓人的大腦突然一片混沌,會隨著別人的問題而脫口答案。
圍繞他們的都是豪車,整齊劃一的排列,就像是排列過許多次一般井然有序。
正中間的蘭博基尼位於駕駛座的前車門被打開,身材欣長的男人逆光而來,皮鞋與水泥地摩擦,沉穩的腳步使蘇曼心頭一震。
是顧顏生吧。
猜測剛在腦中成型,她便愣住了。
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能夠從腳步聲判斷是不是他了?
關注得有點過分了。
她怔忡,易天恒卻以為她是被這種陣仗嚇住,心裏頭想著女人就是嬌弱,跟不能重碰的瓷娃娃似的,肩不能擔,手不能提。
心底再怎麼嫌棄,這到底也是自己手下。
想通後,他偏頭安撫道:“待會我喊一二三,你就拚命往後跑,我已經叫過保安,你放心離開就是,他們都是衝著我來的,本來也和你無關。”
一通話說得倒是挺熟練,跟排練過無數次一般。
蘇曼楞了一會便不懷好意道:“老板您仇家不少哈?”
易天恒笑笑:“我突然覺得你還是別跑好了,陪我一起挨打挺適合你的。”
經典的皮笑肉不笑,看得蘇曼抓緊了手。
自己宿敵多,還不許別人說。
和古代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差不多。
但挺抱歉的,他今天怕是不能動筋骨了。
蘇曼推開他往逆光而來,走得慢條斯理,慵懶得像是在跑步的男人走去。
“不是說得挺高興?還追過來做什麼?”
“說得再高興也不如有你的地方啊,我們快點回去吧?”最起碼是比在裏麵開會時要好不少的。
準備大展拳腳的老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他剛簽的新人正挽著個穿高定襯衫的男人,他張嘴喝了一肚子的風,“你們認識?”
“比認識你早得多。”身高體長卻全副武裝叫人看不出外貌的男人微抬頭,他的驕傲不容許別人挑釁,微挑勾起的唇角都像在說他拽得厲害。
“嗬,既然認識,那能勞煩你把這些車都挪一挪嗎?”易天恒抬手擦了擦,該死的,照得他真是眼花繚亂。
顧顏生打了個響指,燈全數暗下來。
唯獨剩下他自己開過來的那輛車,房間裏還藏著不少的安全—袋子,也許是這種生活過於安逸,蘇曼感覺自己真是昏昏欲睡。
高個男人將打瞌睡的小矮子領上了車,她稍稍縮了一下下巴,打著哈欠自然地扣上了安全帶。
易天恒轉悠著手上的鑰匙,淡色的眸子裏是寒涼的笑意,經過今天的事他知道並不會很喜歡那個姑娘,隻不過看著她直接上了一條賊船,心裏也頗有些不是滋味。
那個男人他認出來了,幾乎是看見臉的瞬間就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