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關心她嗎?
真是貓哭耗子。
顧顏生見她不說話,忙起身:“我去給你倒水。”
溫熱的水順滑了幹澀的喉腔,蘇曼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她清了清嗓子,小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兩天。”比之前的情況還要加重幾分,接二連三的並發症湧現出來,讓醫生措手不及。
蘇曼擰著眉頭:“發個燒也能昏睡兩天嗎?”
她沒想從顧顏生嘴裏得出答案,不過隨口問了一句,卻不知,這話被顧顏生給記在了心裏。
正常人自然不會發燒昏睡兩天,她隻不過不太正常罷了。
“你會在這裏待多久?”你的小女朋友不會生氣嗎?
顧顏生淡聲道:“待到你病好。”
他埋頭自顧自的做著事,仿佛聽不出蘇曼的言外之意。
“顧顏生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的?”
替她調節藥水速度的男人頓了下,片刻後便搖頭。
嗬,沒有啊。
蘇曼偏過腦袋,茶褐色的眸中落滿無奈。
已是夏入秋的過度期,悶熱隨著蕭瑟秋風襲來慢慢緩解,馬路邊的楓樹褪綠轉黃,落在紅磚人行道上,仿佛有著無數的生氣。
陽光的溫度逐漸不再灼人皮膚,蘇曼住院期間,常吃完飯便待在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被曬得懶洋洋的,舒服得像是在度假。
“你待的公司真的不準備開除你?”
“我背後都有注資,也不能說是別人公司。”
他並不僅僅隻是待在顧家名下公司有工作而已,前不久被曝加入的敵對公司也是他背後出資一步步培養起來的,公司總裁還算在他手下做事。
而且並不隻是這樣一家公司而已。
蘇曼被噎住,抿唇繼續接受陽光的洗禮。
她有點煩顧顏生此刻寸步不離的陪伴,很想質問他怎麼能沒半點羞恥心,同時釣著幾個人,真的心裏舒坦?還是說他覺得這樣能獲得特殊的快感?
顧顏生突然問:“你最近情緒一直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時不時會發呆,早上醒來枕頭是濕的,鞋子也能穿錯號。
看起來就像是丟了魂。
沐浴在陽光下的女人眼睫輕顫,搭在椅上的手動了動,高燒過後,整個人還是病殃殃的沒生氣,緋色褪去,臉色和唇一般蒼白。
“我挺好的,倒是你,怕是又失憶不記得我們之前超級的事了。”
一出口便是如此傷人的話。
顧顏生冷笑道:“你對我意見還挺大。”
他有意討好,但並不是毫無底線。
好看勾人的桃花眼眯起來,柔情轉為寒意,他起身,“既然你看我這麼不順眼,那我也不留在這裏讓你辣眼睛了。”
長成他這樣要是還能辣眼睛,大概世上所有人的眼睛都是辣大的。
可她沒開口挽留。
也沒資格挽留。
病房門被關上,聲音輕和得讓蘇曼睜開眼。
她以為,門會被用力地宣泄憤怒,轟鳴聲會讓她心驚肉跳。
可沒有,他到走還保留著最後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