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央擺放著婦人年輕時的照片。
她眉眼精致招搖,抿唇一笑,黑白色的照片也擋不住其中的豔色,震撼於她美麗的人並不在少數。
蘇曼捧著花一步步走過去,直到秋白麵前,她低聲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
“去她麵前說說話吧。”
“好。”
回答得極為順暢,可需要開口時卻沒了話題。
蘇曼上了三支香,彎腰在蒲團上跪著,圓眸中隱陷回憶之中,她在心中無聲地笑了笑。
婦人走之前讓她幫自己最後一把,撮合秋白和她看中的媳婦,也就是秋白未完成的婚禮主人公之一。
她叩拜三下。
我沒法完成您所希望的,隻能盡量幫忙,但後來到底是什麼場麵,我也沒法保證,希望這後世能如你所願。
瘦弱的女人直起身,背脊挺直如鬆,脆弱也倔強。
秋白攔住要急急退場的她:“等我一會,中午吃個飯吧。”
他這語氣像是在通知,而不是詢問。
蘇曼該不滿的,可抬眸看了眼他,麵色憔悴不少,上唇有青色胡渣,眼底全是紅血色,疲憊一覽無餘。
他現在挺累的。
處理完婦人的喪事,立馬就有十八杆子都打不著的親戚湊上來要求分她的財產,被他一個個轟了出去,自此,外界傳言她養出了個自私自利的瘋子。
甚至有人懷疑,她的死也有他的插手。
蘇曼歎了口氣,點頭應下。
她的身份不夠接待來往客人,便坐在距離他不遠處的陽台,形形色色的人穿梭而過,秋白的臉色都沒變化。
直到一個豔麗的女人出現。
該怎麼形容呢,那女人明明也是穿著一身黑,發卻是淡栗色,波浪長卷發,唇上抹了偏暗的色號,可她那張臉實在太過加分,像是天生勾人的尤物。
她捧著淡雅的白色花朵走近秋白。
紅唇輕啟,說了兩句話,秋白臉色微變,不悅地別過臉。
距離過遠,蘇曼沒法聽清他們講了什麼。
那應該就是秋白的前未婚妻吧?蘇曼心裏突然冒出個念頭。
不等她收起這念頭,那女人突然看了過來,一雙媚眼毫不掩飾地打量她,唇邊勾著抹笑,似乎帶著嘲諷。
蘇曼微睜大眼,想瞪回去,女人並不接招,轉身放花。
強勢的女人,從她的氣場上就能分辨出來。
秋白同她站在一起,盡管兩人容貌同樣出色,卻不會有人誤認為他們是情侶,因為他們氣質出入過大,就像是教導主任和痞子學渣。
吊唁的人逐漸減少,秋白邁步走向蘇曼。
盛著溫水的透明杯被推了過來,秋白輕笑道:“給我的?”
嘴裏雖是說著疑問,手已經伸向了杯子,溫熱的觸感驅散了涼意,疲累感仿佛瞬間被清掃,他捂著杯子唇邊勾了笑。
蘇曼答非所問:“你現在應該去好好睡一覺。”
他的黑眼圈都快掉到顴骨了。
“我最近失眠,但要是你陪我睡一覺,也許能治愈一下。”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