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邁著小短腿走過來,浴袍隨著他的動作落下,赤條的小身板瞬間印入眼簾,蘇曼猛地瞪大眼,不過一瞬又恢複如常。
顧宅沒有小孩衣服,她拿的是顧離柯帶過來的睡衣,阿寶穿上身長了一大截,蘇曼卷了又卷,才將阿寶的手和腳露出來。
喝完薑湯以後,傭人進來哄著兩孩子睡了過去。
蘇曼眼神怪異道:“你們都看到了?”
“嗯,怪不得那女人平時對阿寶寸步不離,洗澡穿衣都得躲著,原來阿寶竟然是個女娃!”
“為了上位也是費盡心機了。”
傭人絮絮叨叨著,沒聽見少奶奶說話,抬頭瞧見女人若有所思地盯著臥室門。
“少奶奶有其他吩咐嗎?”
蘇曼搖了搖頭,對這個稱呼已經免疫:“沒事,你們先下去吧。”
臥房是專門給顧離柯住的,房間裏擺放著一些小孩玩具,透明窗櫥裏擺放著高達,還有一些難度不同的魔方與獎杯。
整個空間幹幹淨淨,不染一絲灰塵,拉開衣櫃,裏麵也是空空如也,這裏不像是長住的地方,跟旅館相差無幾。
兩個孩子就並排躺在臥房唯一的床上,淡藍色的棉被蓋著兩具瘦弱的身體。
其實他們又何其相似。
蘇曼走近,給被踢到床邊的阿寶掖好被角,一隻小短手卻不聽話地總要掙脫出來,她無奈抓起,手下不同於孩子柔軟皮膚的凸起使她低頭。
阿寶穿的衣服袖子又掉了下來,被抓著往上,在柔和的睡眠燈下,細小手腕上的傷疤顯得格外滲人。
不隻是手臂上,大腿腹部和後背都有疤,唯獨一張臉和脖子上幹淨得像是被溺寵長大的。
也不知道下手傷人的人心是有多狠,能對著這樣一個孩子下手。
蘇曼小心翼翼地將衣服弄下,掖好被角後出了門。
顧宅的裝修風格不歐不中,有些親近自然的意思,長廊通著一片天然的竹林,夜風像猛獸一般襲來,她攏緊衣服垂頭快走,頭頂的燈盡職引路。
轉角突然傳來一道男聲:“跑這麼快,是要去哪?”
蘇曼停住腳步,視線上移,對上張精致得猶如妖魅的臉,與其白得反光的臉不符的是他眼角處的一片淤青。
“你臉怎麼了?”蘇曼錯愕。
看起來跟被人用東西砸了似的。
顧顏生眸色沉沉,似笑非笑道:“不小心撞到了,你這麼擔心我,要不要給我擦藥?”
“要。”
回答得這麼爽快倒是顧顏生沒預料到的。
再到顧顏生老宅的房間,蘇曼的心境有些不太一樣。
入口處的玻璃櫥櫃讓她的眼神多停留了幾秒,男人的大掌蓋在她腦門上,推著她往前:“疼死了。”
他難得示弱,這樣一說,居然有點嬌柔做作嫌疑。
蘇曼嘴巴一撇,讓他坐在沙發上。
淤青有些嚴重,剛剛還隻是青紫,現在已經開始腫起來,襯得一雙桃花眼有點風流,蘇曼蘸著紅藥水抹了抹後想到顧顏生吃完飯同阿寶母親去談了話。
她試探道:“你撞什麼了傷到眼角?”
“瘋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