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毅的話實實把真真驚倒,恍恍惚惚地走回濤眠閣,恍恍惚惚地尋了一扇門從西閣走進東閣。進門之後卻發現麵前是個好大的溫泉池,足足有西閣大小,東閣竟有一個這麼大的浴池麼?
她走到池邊,朦朦水汽中分明是祁謹鄴。再次被驚倒,以他的性子,洗澡的時候有人闖進來被打擾,自己豈不是...鎮定鎮定...真真仔細看了看他,彼時他全身浸在水裏,露出寬闊的肩,烏墨似的長發隨意散下來,搭在白皙的肌膚上,這場景太撩人了吧...祁謹鄴的眼睛是閉著的,長長的睫毛潤濕了貼在眼下,五官在氤氳的水霧更顯溫潤精致...不要走神的時候,她暗暗捏了自己一下。趁他沒發現,逃之夭夭才是要緊的。真真踮起腳倒退著出去,沒想腳下一滑,咚的一聲滑進池裏。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溫熱的液體從四麵包裹而來,她頓時慌得胡亂踢騰,連喝了好幾口水,祁謹鄴的洗澡水麼......正掙紮間一隻手揪著自己的衣領把她提出水麵,抵在池子的一角裏。真真倚住池壁,邊咳著邊擦臉上的水。
"你怎麼會在這兒?"祁謹鄴已經站了起來,露出****的上身,一手抵著她的肩膀,語氣冰冷,眼神更冰冷。我怎麼知道我就走到這兒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啊~在此想法的衝擊下,真真迅速甩開祁謹鄴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爬上岸。可是,祁謹鄴比迅雷還快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腕,她還沒站起來就趴下了。
"沒回答本王的話就想跑,要本王再把你拖進水裏麼?"祁謹鄴的手微微使力,真真的腳就碰到了溫熱的池水。
"不要不要~我是從那扇門進來的。"她兩手緊抓著漢白玉池壁,抬著下巴示意那扇木雕小門。
"那門平時都是用銅鎖鎖住的,你如何能推門進來?"祁謹鄴眼下狐疑,他一側身,重新浸入水中,兩手搭在池岸上,一隻手順便還抓著真真的腳腕。
額,有鎖嗎?貌似剛推那門的時候是推不開,難道剛才心不在焉的就使仙力把那鎖廢了..."額,嗬嗬,我一推就推開了呀,大概年久失修了吧。"她抽抽嘴角笑道。祁謹鄴的手指修長好看,看似隻是虛握著她的腳腕,誰想怎麼掰也掰不開,本小仙欲哭無淚阿"我又不是有意偷看你洗澡的,又沒人攔著我..."
祁謹鄴涼涼地瞧了她一眼,鬆開了手,淡淡說道"你從那扇門過來自然沒人會攔你,連暗衛也看不見你。這原是我與母妃的住處,我兩歲後就住在西閣,為了方便照顧我,母妃便開了這扇門。這門已經鎖了十幾年了。"
"原來如此啊,早就該開了,那我每次來東閣也不必繞那麼個大彎子了,多省事兒。"她喃喃地自語了幾句,這才嗅到這水霧裏有股特別的味道,好像摻了薄荷的艾草味,清冽得很,這味道她在墨秋的藥閣裏聞過,隻是不記得藥草的名兒了。
"你在泡藥浴?"真真伏下身嗅了嗅池水,問道。
"嗯,早些年體內殘存了些寒毒需要每半月藥浴一次。"祁謹鄴閉著眼,神色淡然。
"之前的蠱毒留下的麼?"她追問了句。
"你,怎麼知道我中過蠱毒?"祁謹鄴微睜開眼,伸手把真真拉到他麵前,目光在水霧中迷離深邃。
"哦,那個,我聽蔣毅說的啦。"她扯出一個笑臉,應道。他沒有鬆手,隻是直直的盯著真真,距離如此之近,真真甚至能感覺得到他散發出的熱氣。
十三納蘭夫人為妾,也是因為她長得與甄甲有幾分相似,忽的怎麼想起蔣毅的話了,真真的心裏又開始慌亂起來了,臉上也微微發燙。
祁謹鄴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異樣,鬆開了手,哂笑道"怎麼,這下才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了。"真真迅疾地挪開了與他的距離,在他的手夠不著的地方坐了下來,撇撇嘴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給你包紮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聞言,祁謹鄴的眼神颼颼地掃過來,盯得她背後一陣發涼,貌似一不小心又踩著老虎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