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次犯心空症的時候真真都很害怕,被浸溺在黑暗中,隻有一處遙不可及的微光。本能地想要掙紮,卻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無處可逃,就連師父也束手無策呢。
真真收回探入祁謹鄴心口的手,眉頭卻不禁皺了起來。他體內的金鍾完好無損,找不到一絲殘留在外的仙氣。按理來說轉世的仙家其仙力都被封印在金鍾內,不可能破鍾而出的。可是他的仙氣卻能在危急時刻噴湧而出打回姑惑鳥,還將她從心空症的無盡黑暗中撈出...十三,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真真,這就是你的‘師命’吧。這仙力連金鍾都封不住它,有意思有意思。他是什麼來頭?”湘越落了下來,彎腰看著她懷裏的祁謹鄴問道,那雙桃花眼裏的淩厲已經褪去,一如平時明媚柔和。
“不知道,師父隻是教我下凡守著他,直到他劫滿飛仙。我也不知道他是誰?”真真皺眉看著懷裏兀自沉睡的絕色男子,想是無知覺地使了仙力耗盡了體力才遲遲不醒罷。
“應是仙界不同凡響的人物吧,怎會會派你這個小仙娥來守著?”湘越輕笑道。
“喂,本小仙可是地衍大帝座下正兒八經的關門弟子,很厲害的好吧。”她倚著身後的山石,沒好氣地應道。“今天若不是心空症犯了,本小仙一隻手就把那鳥打回西荒去!”(咱家姑娘自尊心受損時就愛用誇張的修辭手法,看官們多包涵~)
“哦?”湘越揚揚眉,笑意退到眼底,說道“竟還有此怪症,我還以為那下你是中了那魔的招呢?”
“嗯,我的魂魄破碎師父雖用盤古真氣護住但這心空症卻沒法治。那魔想奪我的盤古真氣,結果被師父設的蓮印震到十萬八千裏去了。都是心空症壞的事兒啦。”
“魂魄破碎?也許用另一種方法補全的話就不會有...”沒等湘越嘀咕完,真真不耐地問道“祁謹鄴的仙氣一出,沒準就被妖魔瞅見了,我要守在他身邊,你作何打算?”
“我把幼兒們送回鄴城,處置下姑惑鳥...然後回來找你阿,你幫了我的忙,不好好地請你喝酒怎麼行呢?”湘越答道。
“好,記得幫我和孟大哥說聲我在他們王爺這兒。”她指了指祁謹鄴叮囑道。
“遵命。”忽的湘越伸手撫開她皺著的眉頭,笑道“我不在,真真別隻顧著這位王爺,也要想想湘越才行。”這廝笑起來比十裏桃花還燦然明媚,勾人攝魄,這讓她覺得吧,那個把他封了法力扔進青樓當花魁的報複計劃應該會很有意思......
待真真回過神來,湘越已經帶著奶娃娃們走了。這荒郊野嶺的隻剩她和祁謹鄴了,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衝出來的,隻好等他醒了再一起回去了。
晚霞紫紅紫紅的似釀得極好地梅子酒,染紅了半邊天。不時有歸巢的鳥兒飛入黛色的遠山中,傳出幾聲悠遠的鳴聲。祁謹鄴的幾絲長發被晚風輕輕吹起,忽然想起那日在馬圈,他那幾絲飛舞的發絲,那時他整個人隱在金光裏,看不清神色,好像遠古的謫仙。那時還覺得疏遠不及,現在卻在她的懷裏沉睡,這樣安靜的睡顏,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心裏滿滿溢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五百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卻又好像很熟悉......
慢慢的,慢慢的...不自覺地閉眼垂首,困意湧來,腦袋低下去低下去,似乎抵到什麼,真真卻也困得睜不開眼,腦袋越來越沉,很快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好安心。
臉上有溫熱的氣拂過,癢癢的。睜開眼,睫毛分明掃過另一個人的肌膚,這吹在臉上的是某人的呼吸?!等等...自己在等祁謹鄴醒過來,等著等著就困了,覺得腦袋往下垂,往下垂...然後自己就抵著祁謹鄴的臉睡著了?!那亮晶晶的睜著的可不就是某王爺的眼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