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飽了。”屠飛鳶喝了一碗湯,就不再吃了。這一碗飯,有豆子,有麵疙瘩,都是糧食,營養管夠了。她還要減肥,吃多了就營養過剩了。
屠老漢和李氏都習慣了她的飯量,沒說什麼,任由她起身到井邊,又弄葡萄去了。
“我也吃飽了。”三碗湯下肚,阿容擱下碗,低頭說道。
李氏見他這模樣,忍不住可憐他:“阿容啊,你咋頓頓都要吃那麼多的?”
阿容抬起頭,眼神懵懂:“我不知道。”
“唉!”李氏忍不住歎氣。她原先以為,給他吃多點兒就好了。自從那隻羊沒兩頓就被吃幹淨,就不敢依著他的胃口來了。摸了摸他的頭,說道:“等你的腿好了,再去打獵吧。”
小孫女兒起早摸黑掙錢養家,李氏可舍不得叫阿容禍禍了。反正阿容有本事,等他的腿好了,叫他自己養自己。起身收了碗筷,去洗刷了。
“爺爺,你去把我下午買的糖拿過來。”屠飛鳶說道,把葡萄皮擠破,把果肉擠出來,捏碎在缸裏。等到屠老漢把糖拿回來,便打開紙包,均勻撒進去,攪拌起來。
六斤葡萄一斤糖,這個比例做出來的口感,大多數人都能接受。頭一回做,屠飛鳶不打算做太好的,先釀出來給人嚐鮮。越好的口感,越到後麵出來,才能推陳出新,給人驚喜。
捏碎葡萄,拌入糖,便封上缸口,抱到阿容的屋裏,塞到床底下。走出來,對阿容說道:“你床底下的缸,好好保護著,別叫任何人動它。你也不許動,這是要賣錢的,知道嗎?”
阿容點點頭:“知道了。”
“呶,給你留了一串葡萄,獎勵你的。”屠飛鳶拿出藏起來的一串葡萄,串兒夠大,也夠飽滿結實,遞給阿容。
阿容喜出望外,看向屠飛鳶的眼神,帶著一絲亮晶晶的東西。
又是那種幼犬的眼神,屠飛鳶忍不住手癢,想在他腦袋上呼一巴掌。
“阿鳶可真會疼人。”旁邊李氏見狀,驚訝說道。
屠老漢嗬嗬一笑:“那是,咱們家阿鳶可是好孩子。”
“我出去跑一圈。”屠飛鳶說道。她的腳好了,這會兒吃過飯又有了些時候,可以做運動了。便一邊拉伸著胳膊,一邊做著熱身運動,慢慢跑出籬笆院子,往外去了。
李氏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說道:“看咱們家阿鳶,一天到晚忙的,真是沒有歇口氣的空兒。”
卻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在屠飛鳶看來,簡直就是愜意得不得了。前世,忙著工作,為事業奔波,哪天不得忙到晚上一兩點鍾?做分析,做方案,見客戶,那才真是沒有歇口氣的空兒。
“瞧阿容,穿著裙子,梳著辮子,真是跟姑娘沒有區別。”收拾完了東西,李氏搬了小木凳在院子裏乘涼,看見阿容坐在一邊,低頭揪著葡萄吃,忍不住笑道。
阿容聽到喊自己的名字,便抬起頭來:“奶奶?”
“阿容啊,梳辮子好看不?”李氏逗他道。
阿容想了想,說道:“我長得俊,怎麼都好看。”
一句話逗得李氏笑得前仰後合起來:“對,對,你長得俊。”笑罷,指著阿容說道:“你說說你,咋就長得這麼俊?老天爺,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麼俊的人。”
阿容垂下眼睛,揪了一粒葡萄,送到口中,又吃起來。
“阿容過來,奶奶給你把辮子解下來。”李氏說道。阿容現在是一副大小姐打扮,不僅僅是梳了辮子,頭上還插著沐神醫的幾樣首飾。
沐神醫的首飾,品相能是差的?弄壞了是一回事,晚上睡覺也不方便。李氏搬了小木凳過去,在他身後坐下,給他解起頭上的首飾。一樣一樣,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裏,又對屠老漢道:“你把梳子拿過來。”
“你這回可是又能擺弄人了。”屠老漢笑嗬嗬說道。
李氏白了他一眼:“我倒是想擺弄你,你有幾根頭發?”
李氏喜歡閨女,卻一連生了三個兒子,始終心裏頭遺憾。後來有了小孫女兒,心裏才高興起來,天天變著花樣打扮她。後來小孫女兒長大了,模樣變得醜了,再不肯叫她梳頭發,每天自己綁個又土又笨的頭發,叫李氏好不可惜。
如今可好,來了一個比天仙還俊的少年,乖巧聽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李氏心裏樂開了花,一下一下,給阿容梳著頭發,仔仔細細給他綁了兩條漂亮的麻花辮。
大晚上,梳條麻花辮,睡著不會硌腦袋。李氏一邊綁著辮子,一邊忍不住說道:“你說阿容,他這頭發是怎麼長的?又黑,又細,又軟,滑不留手。”
阿容不搭茬,低頭吃著葡萄,心裏美得快要飄起來了。
不多久,屠飛鳶跑步回來,開始做瑜伽。一個個姿勢,稀奇古怪的,李氏不禁道:“咱們家阿鳶,可真能夠折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