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一撣子打到他身上,卻是驚了一下,隻因為他這個小兒子,自小沒被他打中過,從來都是跑得遠遠的,不叫他追上。冷笑一聲,說道:“怎麼?那個女人要死了?”

“不是!”孟莊主見孟大人肯聽,連忙抱住他的胳膊,順道把雞毛撣子也夾得緊緊的,“是屠大人的閨女,爹,屠大人的閨女沒死,養在老家呢,誰都不知道!”

孟大人挑了挑眉。

“但是因我的疏忽,叫她被人發現了,如今估計傳到了嘉儀公主的耳朵裏,隻怕嘉儀公主舊恨未消,要索她性命呢!”孟莊主說道。

孟大人的麵上一絲兒詫異都沒有,反而冷笑一聲:“終於到了這一天!”

“爹,什麼這一天?”孟莊主睜大眼睛看著孟老爺子,驚訝地道。

孟老爺子瞅他一眼,嘿嘿一笑:“不告訴你。”把手一抽,一把將他推開,“就為這事?我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爹?你給我說清楚!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孟莊主耍賴地道。

孟老爺子的手裏拎著雞毛撣子,也不打他了,隻是冷笑:“你愛走不走?你不走便不走,誰還攆你不成?”說罷,提著雞毛撣子回了書房,口裏嘟囔起來:“回去跟你的沐神醫過小日子去,管這些閑事做什麼!”

“爹,你就告訴我吧,究竟怎麼回事?”孟莊主好奇的不得了。怎麼說屠大海也是孟老爺子的門生,聽到他的女兒有難,孟老爺子不該是這個反應?瞧著孟老爺子的神情,倒似乎知道些什麼似的?

孟老爺子頭也不回,隻丟下一句:“送客!”

孟莊主被下人“請”出大門。望著緊閉的大門,很不敢相信。從前隻有他往外跑,孟老爺子不允許的份,什麼時候反過來了?

“開門!開門!”孟莊主撲上前,狠狠拍門。

下人不得不打開門道:“公子,老爺不見你,你何苦如此?”

“老爺見不見我,是老爺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孟莊主一把推開他,抬腳邁進門去,任憑身後下人喊著,隻是不理,大步往孟老爺子的書房行去,“回自己家還要下人同意?這是什麼道理?”

下人撇了撇嘴。從前也不知是誰,死活不肯回家,惹得老爺三天兩頭傷心?

“爹,你還沒告訴我呢,屠大人的女兒要如何安置?”孟莊主回到孟老爺子的書房外麵,換了個問法。

“你怎麼還不走?”孟老爺子不露麵,隻有聲音從裏麵傳出來,“來人,把這個孽子趕出去,不許他進門!”

“爹,我每年孝敬您幾筐葡萄呢,您不能這麼對我!”孟莊主喊道。

孟老爺子一聲冷笑:“若非是那幾筐葡萄,你以為你能進孟家大門?”才說著,門開了,孟老爺子穿著一身朝服走出來,“備轎,老爺要進宮。”

“是為了屠家的事?”孟莊主眼睛一亮。

孟老爺子一個巴掌扇了過來:“滾滾滾!回你的山莊窩著去!少管閑事!再叫老子看見你不務正業,老子打死你!”

孟莊主被孟老爺子幾個巴掌扇到一邊,滿臉震驚——爹從來沒有這麼狠地打過他!

“公子,請吧。”孟老爺子坐上轎子走了,孟莊主便被下人又一次“請”了出去。

與沐神醫會合後,孟莊主還有些恍惚:“太詭異了。”將在孟家發生的事,與沐神醫講了一番,“我爹似乎知道些什麼,但是又不願我知道。他還打了我,他從沒打過我這麼狠。”

“怎麼會這樣?”沐神醫也是驚訝起來。

沐神醫也曉得孟老爺子的一些脾氣。當年孟老爺子不答應她和孟莊主成親,她心裏並不怨恨。她跛了一隻腳,又不能生,怎麼也不配做孟莊主的妻。換了是她的兒子如此,她也要阻攔的。除此之外,說不得還要做些手腳。但是孟老爺子並沒有對她做過絲毫手腳,隻是明擺著不待見她而已。孟老爺子,是個很好的人。

“你讓我捋一捋。”孟莊主說罷,閉上眼睛,靠在車廂上。

不多久,孟莊主睜開眼睛,麵上露出一絲狐疑:“你說,該不會恩人夫婦根本沒有……”

“什麼?”沐神醫不由得僵住。

隻聽孟莊主低聲分析道:“我爹不會平白無故說出那句話,什麼‘終於等到這一日’。恩人的女兒被嘉儀公主找到,跟他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等這一日?我思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老爺子早知道屠大人還有個女兒。”

“屠大人有個女兒的事,嘉儀公主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爹卻知道——會不會是屠大人特意告訴我爹?屠大人究竟做了什麼安排?”孟莊主一邊分析,一邊猜測,“屠大人夫婦死了十三年,竟還有後手留到今日?這份心機手段,又怎麼會全家死於一場大火?”

沐神醫激動得顫抖說道:“你是說,恩人可能並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