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正是屠飛鳶想要的。他太聰明了,若沒有人引導他、叫他信服,不知道要鬧出什麼風雨來。趁著他的是非觀還不分明,給他栓個套,叫他聽她的。

“我家阿容的目光獨到。”屠飛鳶抬起頭,對阿容投以讚許的目光,“你還看不看?我再去給你拿別的。”

阿容點點頭:“看。”

屠飛鳶便走過去書架邊上,撿出兩本情節類似的遞給他:“如果渴了,這裏有水。還有呂先生給你找出來的糖果,喜歡吃便吃一顆。”

“嗯。”阿容抱著書,喜滋滋地坐到小板凳上去看了。

屠飛鳶抿了抿嘴,隱隱有些笑意。

旁邊,呂先生看著這一幕,笑道:“阿鳶,你自己穩重得不像個孩子。你家阿容,也天真得不像一個少年。你們兩個,真是我見過的最奇特的孩子。”

屠飛鳶笑了笑。

“呂先生,我們掌櫃的叫我來,說是屠姑娘在的話,中午到輕塵酒樓用飯。”進來一人,竟是阿全。

呂先生站起身道:“好。一會兒忙完,我就帶屠姑娘過去。”

“昨天的事,多謝幫忙。”屠飛鳶見阿全過來,也忙起身,對阿全一禮。

阿全側身避開,笑了笑:“屠姑娘客氣了,我也不過是聽從主子吩咐罷了。”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你的確不必那般客氣的。”阿全走後,呂先生說道,“曹掌櫃既然叫你一聲侄女兒,便不是白稱呼的。他一生未娶,膝下沒有一子半女,你既然合了他的眼緣,想必是被他當做半個女兒的。”

屠飛鳶愣了一下:“曹叔為何一生未娶?”

呂先生搖了搖頭,沒有詳說,隻道:“你那邊的事做的如何了?不如咱們先吃飯?”

“行。”屠飛鳶也有些餓了,收拾了東西,走過去喊阿容:“我們吃飯去,你跟不跟我們一起?”

阿容聽了,戀戀不舍地從書裏抬起頭:“吃完飯還能看嗎?”

“你願意看,倒是可以。不過,你不是要到街上玩的麼?”屠飛鳶問道。

阿容的臉上便露出糾結。

“走吧,先吃飯再說。”屠飛鳶不由想笑,臭小子常常糾結得緊,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秤座的?

呂先生鎖了門,帶著兩人往輕塵酒樓行去。

“屠姑娘來了?掌櫃的在廂房裏等著呢,快上樓。”小夥計迎上來說道。

正是午飯時分,一樓大廳裏坐滿了人,飯菜的香氣飄得濃鬱,阿容禁不住咽起口水來。吃飯的人,也注意到了阿容,這個長相堪比神仙的少年,紛紛投過來視線。

屠飛鳶拉著阿容快步上樓,才躲過那些仿佛黏上來的目光。

廂房裏,曹掌櫃已經等候多時:“你們來了——咦,這位是?”

“這是我家人,叫阿容。”屠飛鳶介紹道。

她沒說是哥哥,也沒說是弟弟,隻說是家人……這關係有點耐人尋味。曹掌櫃嗬嗬一笑,將阿容打量幾眼,說道:“快坐,就等你們上菜了。”

“曹叔今天叫我來有什麼事?”屠飛鳶坐下後說道。

曹掌櫃便道:“沒事不能叫你?總歸離得近,我要吃飯,你們也要吃飯,不如一起吃個飯。”

“在曹叔這裏吃飯不要錢吧?”屠飛鳶笑著說道。

曹掌櫃哈哈笑起來:“不必,不必,幾頓飯叔叔還是請得起的。”

不多時,小夥計端了菜進來,一共六菜兩湯,三葷三素,一粥一湯。本來預備的三人份,哪怕多了一個阿容,也足夠了。

“快吃吧。”曹掌櫃招呼道。

屠飛鳶扭頭看了一眼阿容,見他一早就把筷子拿在手裏了,便沒有管他,隻問起曹掌櫃來:“烤肉的事,曹叔考慮得如何?”

“你啊!”曹掌櫃不由得一笑,“難怪我一見你就喜歡?這份眼明心亮的勁兒,任是誰不喜歡?”他今日叫她來,便是有些事情要請教一下她。

屠飛鳶便笑了起來:“曹叔還沒有說呢?”

“我心裏有一份計劃了,便是依據你昨天說的,先上三種烤肉,一種蜜汁烤肉,一種椒鹽烤肉,一種蒜蓉烤肉。至於孜然烤肉,眼下孜然尚未培育起來,暫且不做。等到日後培育成了,烤肉也時興起來了再加進來。”曹掌櫃說道。

屠飛鳶一邊扒著飯,一邊說道:“曹叔的意思,烤肉就在輕塵酒樓裏推出?”

“對。怎麼,阿鳶有什麼意見?”曹掌櫃知道她的脾氣,等閑不開口,一開口便是有話要說。

屠飛鳶說道:“我認為,應把烤肉的計劃拿出來,不在輕塵酒樓裏做。”迎上曹掌櫃有些驚訝的目光,說道:“不如做個‘輕塵烤肉’?”

“這……”曹掌櫃不曾往這方麵想過,聞言不由得怔住。

“我這樣建議,是有兩個考量的。第一,再開辟出一個鋪麵來,更容易推廣,讓人記住。第二,日後烤肉時興起來了,人人都做的時候,萬一有人說,是他們先做出來的,我們如何證實?”屠飛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