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飛鳶不答,隻問道:“你賣肉一個月,掙多少錢?”
“哪能掙錢?”吳大刀歎了口氣,“從前還能掙一點,如今不虧就不錯了。”
屠飛鳶一笑:“跟我幹怎麼樣?幹得好了,我一個月給你二兩銀子工錢。”
吳大刀狐疑抬頭:“當真?”
屠飛鳶笑著點點頭:“我不哄你。我瞧你頭腦機靈,是個做事的人,若肯跟我幹,我必不虧待你。”
“姑娘要我做什麼?”吳大刀還是不大相信。麵前這個小姑娘,美得像仙女兒一樣,但是年紀未免太小了。這般口氣跟他說話,雖然令他動心,也不由得叫他慎重起來。
屠飛鳶道:“我家住在大牛村北頭,姓屠。你若動心,便去找我,自然知道我叫你做什麼。”不再多言,付了肉錢,讓齊暉等人提了肉,往另一個肉攤走去。
吳大刀見她付銀子付的痛快,眼睛微微一亮。將銀子收好,卻沒有立即收攤,而是探身看過去,眼睛裏閃動著好奇與探究。
隻見屠飛鳶走到另一個肉攤,買了約有六十斤肉。然後轉移向下一個肉鋪攤子,如此輾轉幾番,身後跟著的四名護衛都提了肉,足足有兩百多斤。
“這姑娘,買這麼多肉做什麼?”不僅是吳大刀,其他肉鋪的小販也好奇道。
“若每天都能一下子賣出去幾十斤肉,真是不愁生意不好做。”
“哈哈,你就做夢吧!”
吳大刀聽了,心下戚戚。
屠飛鳶買足了兩百來斤肉,帶著阿容往回走。
“屠姑娘買這麼多肉做什麼?”齊暉納悶道,“我們兄弟的飯食都自己打獵,屠姑娘不必如此破費的。”
屠飛鳶笑了笑:“我知道你們有本事,這些肉不是買給你們的。不然,怕你們覺得我瞧不起人。這些肉是買給阿容的,回家煮了給他吃。”
齊暉等人紛紛睜大眼睛,“阿容怎麼吃得了這麼多?”
兩百多斤肉,足夠喂飽幾十名壯年男子了,阿容才一個人,怎麼可能吃這麼多?
屠飛鳶偏頭看了看阿容,說道:“他吃得了。”
“怎麼可能?”一名侍衛忍不住道,“他自己都沒兩百斤呢。”
幾人手裏提著肉,加起來的體積,比兩個阿容還要多。人的胃口隻有那麼丁點兒,別說兩百斤,就是二十斤,也不可能啊!
“阿容天賦異稟。”屠飛鳶振振有詞,跟他們胡說八道起來:“你們大概不知,這世上有一種人,就是天賦異稟。好比前朝有個大力士,天生神力,一出生就能將他父親的手臂壓製住,待到成年,一臂有上千斤的力氣。不是天賦異稟,是什麼?”
“我家阿容也是,天生就吃得多。後來被我訓練一番,每頓飯愈發吃得多了。而且,他不僅吃得多,力氣也大。你們十幾個人,不一定比得過他的力氣。”屠飛鳶暗暗捏了捏阿容的手,不叫他說話,一路上跟齊暉等人漫天胡說著。
“我家阿容如此厲害,以後可以在街上表演掙錢的。而且,我以後要釀酒開酒莊的。我不僅要訓練阿容的飯量,還要訓練他的酒量,叫他千斤不倒。不論誰來了,也踢館不了。”屠飛鳶一路胡吹著,有虛有實,煞有其事,直把齊暉等人都說暈了。
最終,齊暉等人紛紛道:“是這樣嗎?真厲害!”
阿容垂眼抿唇,隻聽不語。聽到“酒量”兩個字,耳朵微微抖了抖。
“爺爺奶奶,我們回來了。”屠飛鳶帶人回到家,進門喚道。
屠老漢不在家,隻有李氏在,蹲在角落裏的雞圈旁邊,給雞喂食。
這兩日蓋房子,動靜不小,兩隻雞吃了驚,不下蛋了。李氏摸著雞屁股,硬邦邦的,料得雞肚子裏有蛋,便給它們吃好的,又安撫念叨著。聽到小孫女兒回來,李氏站起身來:“阿鳶回來啦?這手裏提的是什麼?一包一包的?”
“肉。”屠飛鳶說道,“給阿容吃的。”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灶邊,“我這就煮肉,給阿容吃。也叫你們瞧瞧,他究竟吃不吃得完?”
李氏一聽,直是驚道:“阿鳶,你別說笑,這得有兩百斤肉吧?阿容怎麼吃得完?”
“奶奶,你就等著瞧吧。”屠飛鳶走到灶邊,坐下來。攏了攏柴火,開始生火。
李氏擰起了眉頭,道:“你可不要欺負阿容。他是脾氣好,對你也百依百順,可你不能欺負他!”
“我什麼時候欺負他啦?”屠飛鳶做了個鬼臉。
恰巧,斐仁烈從營帳裏走出來。隻見灶邊坐著的小姑娘,白生生的似河裏新挖的嫩藕,麵朝這邊,做著鬼臉。偏偏一點兒也不醜,反而狡黠又機靈,叫人看了忍不住喜歡。腳下一頓,隻覺得渴,喉嚨裏都仿佛冒出煙來。
“那我們就等著啦!”齊暉等人聽她一路鼓吹,此時十分期待。將肉放在一邊,幫忙解開葦葉,洗淨剁塊盛在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