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給嬸子一樣東西。”屠飛鳶說道,把白玉扳指遞過來,“那日我家出事,多虧嬸子到我家報信,爺爺奶奶一直叫我感謝嬸子,我也沒得機會。今日出門,看見這個,覺得很不錯,便買來送給嬸子。”
胡氏低頭看著白玉扳指,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麼好?”
屠飛鳶笑道:“我這個人,恩怨分明。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說著,將白玉扳指往她手裏一塞,“嬸子拿著吧。”
胡氏連忙接穩了,喜得不能自已:“多謝屠姑娘。”
她真是命好喲,入了屠家丫頭的眼。瞧瞧這白玉扳指,值個二兩銀子吧?喜滋滋地套拇指上,回到大樹下炫耀去了。
路過屠大河家,屠小玉便下了車。望著婷婷嫋嫋的背影消失在院子裏,齊暉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這時,才發現還有幾雙眼睛沒有收回來,危機感頓生。
“奶奶,我回來了。”屠飛鳶走進大門。
李氏在院子裏收拾這,聞言望過來:“回來啦?怎麼又帶這麼多葡萄回來?”
屠飛鳶道:“釀酒。”
“這樣好的葡萄,吃了多好,釀那玩意做啥?”李氏看著兩筐葡萄,有的深紫近黑,有的紅豔如海棠花兒,有的青瑩瑩的招人愛,都是水靈靈的。想起昨晚喝的葡萄酒,很沒有鮮果子好吃,不理解地道。
屠飛鳶道:“釀酒賺錢呀!”蹲在筐子前,挑挑揀揀,“阿容取個小筐子來,把葡萄洗了,分給齊暉他們吃。”侍衛們又保護她安全,又保護爺爺奶奶,還給蓋屋子。這樣辛苦,總得犒勞犒勞人家。
阿容洗葡萄的工夫,屠飛鳶站起來,看向院子裏。
家裏一共四間屋子。東邊一間,西邊一間,正屋蓋做兩間,中間隔堵牆留道門,進出方便。這般想著,又有了主意,釀好葡萄酒要放在陰涼背陰處,回頭叫他們先把西邊那間屋子蓋起來,不必開大窗戶,留兩口小窗就行。
阿容洗好葡萄,就給侍衛們端去了。侍衛們正累了,見阿容端著洗淨的葡萄過來,笑著停下手裏的活,紛紛洗了手,站到樹蔭下吃起來。
“真甜。”
“又大又甜,真是難得。”
屠飛鳶想起當初斐仁烈求葡萄,被孟莊主攆出門的事,不禁笑起來:“公侯皇帝又如何?該吃不到的,仍就是吃不到。”
“屠姑娘說什麼呢?”侍衛們離得遠,隻聽屠飛鳶似乎笑了一聲,在說什麼,卻沒聽清。
屠飛鳶才要開口,驀地被砰砰的拍門聲打斷:“屠飛鳶!你開門!你把阿容弄哪兒去了!”
“又是那個姑娘?”侍衛們吃葡萄的動作一頓。
屠飛鳶往門口走去:“我去瞧瞧。”
打開大門,隻見阿月站在門外,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屠飛鳶,你把阿容賣哪裏去了?”
“我沒賣他。”
阿月不信:“那你怎麼有錢蓋房子?”
“我自己就不會掙了麼?”屠飛鳶見她不信,扭頭往院子裏喊,“阿容,有人來看你。”
阿容走出來,見了阿月,問道:“你找我?”
“我前幾日找你,你怎麼不在?”阿月見到他,高興極了,整了整衣裳,走近兩步。
“我在不在關你什麼事?”阿容擰了擰眉,“你找我什麼事?沒事我回去吃葡萄了。”
屠飛鳶眼見阿月的臉色一變,有些明白了什麼,轉身進了院子:“你們聊吧。”
然而,她前腳進門,後腳阿容就跟了進來,而且還“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你怎麼不跟她說話?”屠飛鳶問道。
阿容走到院子裏,一屁股坐下,抱著碗吃葡萄:“有什麼好說的?”見屠飛鳶走過來,便剝了葡萄喂給屠飛鳶:“阿鳶吃葡萄。”
“你自己吃吧。”屠飛鳶瞥他一眼,隻見他板板整整坐在小凳子上,碗就放在膝蓋上,白淨的手指捏著葡萄,仔細地剝著皮。一張漂亮的小臉兒,白白淨淨,就像忠心耿耿的小丫頭。與才來的時候,那副賊精的小狼崽模樣,大相徑庭。
見屠飛鳶不吃,阿容的眼睛眨了眨,說道:“那我剝了放盤子裏,阿鳶想吃的時候再吃。”
一瞬間,屠飛鳶心裏浮現一個念頭——若有一日,她真的成了小富婆,娶這樣一個小相公,貼心貼肺地過日子,倒也是一樁美事?
不遠處,侍衛們看著這一幕,相視一眼,搖了搖頭。他們家大人哪兒都好,就是不善言辭。連句好聽的話也不會說,怎麼抱得美人歸?
下午,斐仁烈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還帶來一個小尾巴。
“周大人怎麼來了?”屠飛鳶驚訝道。
“我來取酒。恰巧遇見王爺,就一道兒過來了。”周監正笑眯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