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1 / 2)

“自然是‘求仁得仁’!”隨著擔架的搖動,背部傳來火辣辣的痛,玉輕塵眯起狹長的眼睛,眸光晦暗難明。

聞聽狼群衝出獵場傷人,安平帝大怒:“嚴查此事!朕要知道,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

先頭捉雪狐時,晉王世子遇到陷阱的事,尚未查出源頭。才幾日,又出了這樣的紕漏?安平帝震怒,未出一個時辰,便查出了苗頭。

帳中跪著一名看守人,訥訥答道:“奴才給狼群投喂時,有人來同奴才說話,奴才回過神來,便有幾條大狼衝出去了。”

看守人旁邊,是一名侍衛,戰戰兢兢答道:“那一片本是臣負責守衛。有人找臣說事,臣便請人替了班。臣也不知為何,那替班的兄弟竟然沒到。”

還有幾名要緊的人員,被查問時,皆是如此回答。不是被人搭茬,便是被人叫走。如此多的巧合,聯合在一起,便不僅僅是巧合了。

“將相關人等給朕叫來!”無論是晉王府、安國公府還是英國公府,沒有一個是無關緊要的。出了這樣的事,不給出一個交代,不光晉王府等不會善罷甘休,安平帝也覺顏麵掃地。

安平帝震怒之下,下屬臣子無不竭力調查。不出一個時辰,一幹人等悉數被押到禦前。待問明因果過程,帳中變得鴉雀無聲,或憤怒、或好奇、或疑慮的眼神悉數投向太子的身上。

“皇上,此事或許有人陷害。”一幹人等所交代的事情,或直接或間接,全都指向斐煜。而斐煜早前便被禁了足,這幾日都未曾露麵,此時自然不在場。身為斐煜之父,太子不得不站出來辯解:“煜兒正在靜心思過,臣以為,此事有蹊蹺。”

安平帝的臉色已經隱隱發青,蒼老的手捏著龍椅扶手,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這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繼承人。雖然品行略有不足,但是謀略才華卻是合格。又是皇後所出,既嫡又長,將江山社稷交給他,安平帝是放心的。可是,這兩年瞧著,竟是不像話了。

“既如此,此事就交由太子徹查。”安平帝沉沉出聲。

晉王府、安國公府、英國公府,這三方都是此事的受害者。安平帝倒要看看,叫太子去查,能查出什麼結果?倘若不是斐煜,又打算將黑鍋扣到誰的頭上?他年紀漸漸老了,隻怕這兩年便是大限,若此事太子辦得妥當,他便能安心閉目。倘若……

安平帝的目光掃過帳內。

他成年的兒子僅有三人,長子太子、二子靖江王、三子武成王。眼下太子是這樣的,二子靖江王是個透明人,文不成武不就,立誌做個閑散王爺。三子是將才,勇猛剛烈,守在邊疆則民生安穩。心中暗歎,叫過禦醫,問玉輕塵的傷勢,又吩咐人備禮壓驚。

屠飛鳶與阿容也收到了壓驚禮,倒都是好東西,撿著一些補養之物裝了,出門往玉輕塵的帳子去了。

“世子可歇下了?”屠飛鳶掀開簾子道。

玉輕塵已經小歇一晌,不久前才醒來,聽了安平帝的一係列追究與徹查,趴在床上閉目假寐。聽得屠飛鳶的聲音,嘴角勾了勾,睜開眼睛道:“郡主特來看望我?”

“皇上賜了些東西,我撿著世子用得上的,送來一些。”屠飛鳶說著,將盒子交給下人,鄭重說道:“多謝世子相救之恩。若世子有用得上的,隻管遣人來說,但無不從。”

玉輕塵的眼神一掃,伺候的下人便退到一邊,垂首低眼不做聲了。他微微支起一些,眼神掃向屠飛鳶,三分戲謔,三分認真,還有三分誘惑:“這等救命之恩,郡主何不以身相許?”

屠飛鳶已是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了,登時神色不悅。

“世子不要開玩笑。”屠飛鳶冷道。她的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卻不喜他屢屢調戲。謝禮已交由下人,便尋思離去。

卻聽玉輕塵輕笑一聲:“莫非郡主見我嬉皮笑臉,以為我並非真心?”他說著,微微低頭,手指刮了刮眉心,又笑道:“我這人,見慣名利,久而久之,已不會正經說話。郡主見我笑著,難免誤解我,我隻對郡主坦白一件事,郡主便知我真心。”

屠飛鳶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狼群出禁,驚擾郡主,此事原不是旁人的心思……”玉輕塵低聲說道,見屠飛鳶先是困惑,隨即驀地瞪大了眼睛,神情又驚又怒,低低一笑:“他傷了晉王世子,又損了郡主的顏麵,我知曉郡主恨他得緊。郡主乃是天真爛漫之人,這樣齷齪的事如何能由郡主做得?於是,我便……”

他話沒有說得完全,卻也所差無幾。以屠飛鳶之慧,極容易便聯想到一切。

狼群是玉輕塵使人放的,守衛是玉輕塵使人遣走的,他做了縝密的安排,將罪名扣到了斐煜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