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恩難忘,光芒永存
專刊·深切緬懷李小文先生
作者:高孟緒
有一位師姐在我的微信空間中寫道:“有的人去世後,給人留下了科研成果;而有的人,留下的卻是方向和精神。”我想對於恩師,對於遙感研究方麵的指引,以及大愛的精神將永遠閃耀著光芒,也將無形中引導我們如何繼續為人師表。
2015年1月10日,恩師永遠離開我們的當日,我在外奔波了一整天,晚上看到西北大學的一位同學發來短信:“小文老師怎麼去世了?”再一看微信中幾近刷屏的消息,幾乎不敢相信恩師已經仙逝多時了。後來才知道在當天的上午,肖師兄在老師學生的QQ群裏發出“在京 想見的 上午來306看一眼吧”的消息。遺憾的是未能見到恩師最後一麵,隻能16日送他最後一程了。
最近一次見他老人家,是在去年5月底回老家辦婚禮前,我和愛人到北師大去看恩師和師母吳老師。那時看他老人家精氣神還挺好的,還開玩笑說生了娃娃讓他給起名。沒想到,恩師發病急,走得快!可惡的病魔這麼快就奪走了他的生命。
去年9月10日,我給李老師發節日問候郵件,順便彙報近況。恩師很快回複:“今年甘肅一人因鼠疫亡。你們有反應嗎?”(落款還是熟悉的二字:小文)。我博士階段在遙感所跟隨曹春香老師(我的第二導師)一直做空間信息技術在傳染病領域的應用研究,尤其是鼠疫方麵,但近兩年中斷了這方麵的研究,未及時跟進。結合自己了解到的信息給老人家回了郵件,沒想到很快收到他的回複:“謝謝!我想在科學網轉發您的回複,暫時隱去尊名。如果有不同意見,請提出,我相應修改。小文。”科學網很快有了那篇“【求教】解讀:酒泉26年未見人間鼠疫”的博文。最近,因為自然科學基金的推進,研究有了一些新的進展,正待有機會向恩師彙報,他卻忽然永遠離開了我們。
回想2008年從陝西師大碩士畢業,能成為遙感所李老師名下的博士,總覺得真是幸運。那時候對於北京,對於院士,是既向往又覺得很遙遠。還記得曹老師帶我們去見李院士的時候,自己既緊張又興奮,沒有想到他是那麼的平易近人。李老師批評我們說以後來絕不讓帶東西,還留我們在學校的教工之家食堂吃午飯。那是我第一次那麼近和院士坐在一起,永遠記得那一次我們喝的是二鍋頭。因為我第一次喝,喝了幾口後就感覺胃裏翻江倒海,便故作鎮靜說要去衛生間,沒想到剛帶上門就吐了出來。結果外麵有人敲門問我怎麼樣?原來是李院士看出來我去衛生間是假,喝酒有些難受是真,讓同門來看我一下。等我清理好了再回去的時候,老人家笑著說,沒事,慢慢來。
記得讀博期間,兩周一次的小組會,若沒特殊情況李老師總會擠出時間與我們一起討論問題,關心我們的研究進展和生活中的困難。印象中特別清楚,由於每人跟隨的第二導師有所不同,大家的研究方向也有一定差別,但每次李老師都會認真地聽完每一個報告,在不經意間用近乎請教的口吻針對不同的問題指點迷津。他總是鼓勵大家要勤於思考,真正地弄懂問題。好幾次,李老師同我們分享他的二鍋頭,師生在輕鬆的氛圍中把問題理清。那樣的場景似乎近在眼前,卻又離得好遠。
博士畢業的時候,我一時未找到合適的歸宿。記得是端午節前後,我去李老師家,那天他好像身體不是太舒服,一般禮節性的拜訪他都會拒絕的。我記得到了老師家樓下,電話詢問,當老師知道是學生過來的時候,還是讓我上樓到家裏。老人家問了我情況,當時就讓吳老師聯係電子科大看可否有機會。臨走,他和吳老師讓我帶上端午節學校送的粽子,還安慰我說:“別著急,回去把粽子吃了先好好過個節。”出門時,我的眼淚流了出來。因為種種原因我最後未選擇到電子科大,而到地理所做博士後,李老師很爽快地給我寫推薦信,並說留在北京挺好的,好好幹。
這幾年,斷斷續續地在幾次會議上見到李老師,有機會和他聊幾句,他總是熱情地詢問我的近況,鼓勵我別心急,紮實做些東西,並讓已經畢業的師兄師姐多關心我。感激之情,我無以言表……
有一位師姐在我的微信空間中寫道:“有的人去世後,給人留下了科研成果;而有的人,留下的卻是方向和精神。”我想對於恩師,對於遙感研究方麵的指引,以及大愛的精神將永遠閃耀著光芒,也將無形中引導我們如何繼續為人師表。
恩師,一路走好!吳老師節哀!
2015年1月13日
(作者係中國科學院遙感與數字地球研究所2008級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