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很早便起床了,我揉了揉腫脹的腦袋。
他大爺的,喇叭蔥的呼嚕聲真的太大了。難道這壓力當頭,對睡眠也有影響?
坐上學校統一準備的考試大巴的時候,我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不過反觀車上的這些人,我已經算是很淡定的了。
車上所有的人都拿著書本在背,隻有我一個拄著腦袋望著窗外發呆。
“東子,看樣子你這是胸有成竹了啊。”
我抬起頭白了一眼身旁的喇叭蔥,說道“三年都沒見你拿過書本,現在看書能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萬一我看的這道題正好考出來呢?正所謂,臨陣磨刀,不亮也光……”
“得得得……您看您的,我就不知道您考五分和十分能有什麼區別?”
喇叭蔥見我脾氣不對勁,便一個人悻悻地坐在了一邊。
我依舊拄著頭望著窗外。由於郭雪不在學校住宿,所以便不用乘坐學校大巴前往考場。不知道為什麼,看不到她我心裏總是空嘮嘮的。
專業考試對於我們這些畫了兩年畫的學生們來說根本就是不是什麼難事。真正困難的還是傳統的文理考試,而且大多修藝術的學生都是為了逃避傳統文理考試的壓力,可是真到了考試的時候就會發現壓力其實是一樣的。
對於考試,我最頭疼的要說是數學了。相信大多數學生對於數學這門科目來說都很無奈。我覺得,數學這門科目是很吃天分的。
相信大家在學生年代都曾經遇到過兩種極端的學生,一種是數學天分極高的學生,數學對於他們來說就是遊戲,而且在每次考試的時候總有個別學生能考滿分。而對於另一種學生來說,數學考試那簡直就是折磨,而且對於數學來說你就連瞎編瞎造的資格都沒有。
比如政治你不會可以胡編亂寫呀,英語你不會可以抄前麵的閱讀理解呀,但是如果數學你不會,你也就隻能寫個“解”了。
我看著麵前的試卷,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是誰……我在哪……我這是在幹什麼……
不過好在高考的時候是可以提前交卷的,這對於我來說可以算是死緩了。我在每道題上都端端正正的寫了一個解後,便提前交卷走出了考場。
走出考場的那一刻,我感覺心裏真是異常的舒爽。考過了最艱辛的數學後,剩下的那兩門就好太多了。
總之,兩天的高考就在這樣的糾結中度過了。考完了最後一門英語後,我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坐上了回學校的大巴車後,我給郭雪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撥通了好久,她都沒有接聽。
我想,她應該是因為考試而沒有帶手機吧。於是我掛掉了電話,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我想,當她回到家裏看到我的電話應該就會回我了吧。
當我們乘坐大巴回來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略顯疲憊的微笑。不管結果如何,這一段的人生旅程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回到學校,老塗便召集我們畫室所有的學生去野餐。我本以為郭雪也會參加,可是到了畫室卻依舊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老塗站在講台上,他衝著下麵環視了一周,然後突然神經質地一拍桌子,喊到“同誌們……解放了……”
老塗這一聲高喊算是喊出了學生們的心聲,壓抑了半年的激情,今天終於可以迸發出來了。
“今天這一聚恐怕以後就難再相見了,今晚我老塗請客,大家去野炊一頓怎麼樣?”
對於老塗,大家都很愛戴。因為老塗不像別的老師那樣總是高高在上,相反的他對於我們從來沒有擺過什麼架子,他將我們總是當自己的兒女那般看待。
試問,當王情聖出事後有哪個老師能為其忙前忙後,在王叔家門口一蹲就是兩個小時?隻有老塗,隻有這個不著調的老頭。
學生們都相擁著走出了畫室,老塗則特意將我留了下來。
“崔東,考的怎麼樣?”
我抬手撓了撓腦袋,笑道“馬馬虎虎……”
老塗白了我一眼,笑道“不學無術,你就整天跟著那兩位混日子吧。”
“老師,這高考都結束了。這麼個大喜的日子您就別再教說我了,您留我一定是有什麼事,您就直說吧。”
老塗微微地點了點頭,從講桌上拿出了一張準考證遞給了我。
“郭雪那孩子沒有參加考試,她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