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一聲長歎,無奈道“大師說的沒錯,就是因為遷墳。這計劃修築的這條路上,有五家的陰墳,我前前後後跑了幾十趟才說通這些村民遷墳。這四座墳塋都按計劃遷走了,就剩下這李三一家了,唉……”
“李三不願遷墳?”
村長搖了搖頭,苦笑道“這李三年紀輕輕就好吃懶做成天泡在鎮裏打麻將,這不聽說要遷墳了便回來撒潑要錢。這修路我本來就沒有批下多少錢,鑄那銅牛都需要村裏集資,我哪裏有錢給他啊。”
王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那是誰的墳塋,是他的直係親屬麼?”
“那是李三他母親的墳塋,他母親生前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不然也不會調教出這樣的兒子?”
“剛才聽你的意思,修路前你就已經同那李三做過工作了,是嗎?”
“對李三我可是苦口婆心的勸說了長時間。動工前幾天我才好不容易說通了李三,等開春暖和以後就遷墳,可誰成想這工程耽擱了一年後這破落戶竟然變卦了,唉。”說完,那村長便要起身向屋外走去。
“大師,你們先在我這裏休息休息,我現在得趕緊去山上看看,免得那李三又做鬼。”
王叔抽了一張手紙擦了擦嘴,望著我問道“怎麼樣,吃飽了嗎?”
我知道王叔要跟著村長上山,所以我便不敢怠慢。畢竟這次是跟著王叔出來做事的,總不能拖王叔的後腿吧。
我點了點頭,拿桌上的手指擦了擦嘴便跟著王叔向山上走去。
村長家距離那白龍山並不遠,幾分鍾的時間我們便爬上了山。而當我們走到那裏的時候,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
說實在的,我上午在經過這裏的時候壓根就沒有發現這裏還有個墳。這裏除了有一個微微隆起的土包便一無所有,墳包上麵鋪滿了白雪,看樣子這位李三應該從沒有給他母親上過墳吧。
我們趕到的時候,李三正穿著一件軍綠色的大衣躺在那墳頭上麵撒潑呢。王叔此情況眉頭微微一皺,伸手便拉著他的後衣領將他從墳包上拽了下來。
“你個不孝子,敢在你母親的墳頭撒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那李三先是一愣,然後朝後一滾又開始繼續撒潑。
“打人啦……打人啦……有個藍騙子打人了……”
藍騙子是我們這裏對那些神棍先生的統稱。王叔在這附近的村裏還是有些威望的,他哪能容忍得了李三這樣的汙蔑。
“打你,我打的就是你,你個不孝子……”
說著,王叔提起腿來便重重地踢在了那人身上。
“你母親墳頭草都透過雪蓋你都不來管管,你個不孝子。”
王叔嘴裏叫罵著,腳底下卻始終沒有鬆勁兒。幾腳下去,那李三便老實了許多。
不得不說,王叔這幾腳踢得可真解恨啊。在場的所有人每一個幫那李三說話的,所以認都認為這全都是李三自找的。由其是王叔嘴裏一句一個“不孝子”的喊著,人們更是站在了王叔這邊。
王叔畢竟年紀已經大了,踢了幾腳後也開始喘了起來。我趕緊伸手摻扶著王叔坐到了一邊,那村長也顧不得李三的胡攪蠻纏了,趕緊跑過來詢問。
王叔喘著粗氣擺了擺手,笑道“這小子就是一軟骨頭痞子,你要軟他就硬,你要硬他就軟。現在時候差不多了,趁他還沒回過味兒來趕緊讓他把遷墳這事給定了,我就不相信這麼多人看著他還敢反悔不成。”
那村長點了點。
“那您真的沒事嗎,要不您還是先下山休息吧。”
王叔擺了擺手,笑道“我沒事,今天這日子正適合遷墳,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今天就能動工,免得以後夜長夢多。”
這李三說白了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村長礙於自己的身份所以不便與他過多糾纏。可是王叔不一樣了,王叔一不是這村裏的人二也不怕這痞子,所以他挨了王叔的打也就老實了。
“王叔,你剛才真帥。”
王叔擺了擺手,笑道“老了老了,不服老是不行咯,這要是擱我年輕的時候非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所以說您剛才是真生氣了?”
“生氣……我怎麼會對一個連生活都過不下去的人生氣呢。如果我今天不給他點教訓,恐怕今兒這事就難纏了。而且我剛才在臨行之前也掐算過,今兒正好是破土遷陰宅的日子,所以我想這事最好今日了結了,免得以後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