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叔有個習慣,在出活的時候如果需要在外麵過夜,我們一般都不會脫衣服睡覺。因為我們職業的特殊性,晚上睡覺不脫衣服便可以應付各種急性事件。
就比如今晚。
白天那村長找的工人一般都是附近的村民,這一來可以給村民們增加點收入,二來附近的村民也比較好管理。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我跟隨王叔來到了一戶人家。我們剛踏步進入,我便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不舒適感。我們走進裏屋的時候,便看到那村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這種情況多久了?”
“他回家的時候還好好的,剛吃完晚飯準備睡覺的時候,他就說自己有些頭痛。我就把他扶到炕上安頓他睡覺,大概到了後半夜的我就感覺他呼吸特別困難,摸了摸他的頭才發現他竟然在發高燒。”
“你給他吃退燒藥了嗎?”
那村民的媳婦搖了搖頭,說道“從後半夜開始他就一直這樣,怎麼叫都沒有反應,壓根就沒辦法喂藥啊。”
王叔點了點頭,走到那村民的身邊,伸手摸了摸那村民的額頭。
“他這不是簡單的發燒,應該是中邪了。”
“中邪?”
王叔點了點頭,問那婦人要兩隻筷子。王叔拿著兩隻筷子夾著那村民的中指猛地一用力,隻見那村民突然睜開眼睛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吐出了不少的黑血。
他躺在炕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好像剛才他一直沒有呼吸似的。王叔再次伸手摸了摸那村民頭,低聲道“成了,他應該已經沒什麼事了,半個時辰後,你喂她吃點退燒藥明天就好了。”
王叔給那村民掖好被子以後,趕緊跟隨著村長來到下一家。關於筷子夾鬼這種方法我前文也曾經提到過,這種方法不僅簡單而且有效。為了提高效率,我和王叔兵分兩路,僅僅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就跑遍那所有中邪村民的家。
那天,直接或者間接參與遷墳的村民大概有六十多人,這一晚上可把我和王叔累夠嗆。要知道這事可耽擱不起,人中邪以後如果搶救不及時的話很容易留下後遺症。
一般來說,中邪的人身體中的陽火比較弱,這段時間裏如果生病的話可是會要人命的。當我們解決完這事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朦朦亮了。
那村長本來準備想讓我們先吃點早飯再睡覺,可是一晚上的折騰我們實在太困了,回到我們自己的房間倒頭便睡著了。
睡夢中我迷迷糊糊地來到了一座山前,站在山腳下的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爬了上去。爬到山頂的時候,我看到不遠處的山坳處笑著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婦人。
那人佝僂著身子,滿臉懷好意的看著我。她那張臉似笑非笑,看起來特別瘮人。就這樣僵持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那老婦人突然開口衝我尖聲尖氣地叫道“你們動我陰府都不加報酬,我懲罰村裏的人用你們多管閑事。識相點就趕緊給我滾出他家,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那老婦人的身體忽然開始無限的膨脹,她的皮膚就好像是碎玻璃一般,一片一片的從身上脫落。更加可怕的是,她身上脫落的那些皮膚碎塊竟然在地下胡亂地拚接了起來。
站在那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轉身正準備跑的時候,我才發現那老婦人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後。她著嘴衝我笑的,總感覺就好像人的臉貼在玻璃上一般。
她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根,雙手抓著我的肩膀便向我咬來。她的嘴裏長滿了牙齒,一排排的牙齒直接延伸到了喉嚨。
“不……”
我猛的睜開了眼睛,看到王叔正一臉擔心地看著我。
“怎麼了孩子,做噩夢了?”
我點了點頭,腦子裏依舊充斥著那張長滿牙齒的嘴。
“王叔,我夢到遷墳的那婦人了。”
“她給你托夢了?”
我驚魂未定地點了點頭,此刻身上熱汗已經浸透了我的衣服。我爬起身來,倚靠著王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她和你說什麼了?”
“我很不滿意我們私自遷走她的陰宅,他警告我們不要插手,她要報複村長。”
王叔搖了搖頭,笑道“小崔啊小崔,你說這一年來你也見過不少的東西了吧,怎麼能被一隻亡魂嚇成這樣?他說你在學校裏麵的那隻羅刹的時候也因該沒有這麼大的反應吧,今兒這是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
“要我說啊,你就是被他唬住了,我今兒倒是要看看他能掀起多大的浪?”
“王叔,她畢竟已經死了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