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要過春節了,這每年春節頭幾天都特別的忙。不過現在的春節已然沒有了我小時候的味道,像父親所說那樣,炮仗上天便是年。
除夕夜這天,我們家人照例坐在一起看春晚。春晚的舞台越大越好了,可是正經八百能把我逗樂的卻越來越少了。
春晚看了一半,我便迷迷糊糊的去睡覺了。在我印象當中,我們家是從來沒有熬夜這個習慣呢。早睡早起身,便幾乎成了每個農家人的共識。
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聲聲爆竹我便漸漸的睡著了。可等我睡著的時候,就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也許是因為爺爺去世多年我心中思念的緣故吧,在夢中,我看到爺爺走到我的床邊。他坐在我的床沿上,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
這種感覺很奇妙,我心裏明知道這是一個夢,而且我好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爹媽正坐在屋外看電視。不過他們好像都看不到爺爺,爺爺就這樣坐在我的床邊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
這種感覺很舒服也很溫馨,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枕著爺爺的盤曲著的腿,聽他講那些靈異故事的那些歲月。
爺爺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蒼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我記憶中的爺爺雖然年紀比較大,但依舊特別愛幹淨。
我知道爺爺已經去世了,但此時看到爺爺,心裏卻並沒有感覺害怕,反而感覺特別的親切。不過看著爺爺滿身散打著的陰氣,讓我多少覺得有點滲人。
不過我依舊沒有害怕,可能也是因為在做夢吧,我就沒多想。說實在的,關於爺爺我心裏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他,可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爺爺便已經製止了我。
他起身飄飄然的走到門口,他扭頭滿臉慈祥的衝我招了招手,示意讓我跟上去。
都說是鬼迷心竅,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爺爺在前麵不緊不慢的走著,而我則在他身後,鬼使神差的跟著。
有趣的是當我和爺爺經過客廳的時候,正在看電視的父母竟然都沒有發現我們,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我們是透明的一般。
走出大門口,外麵便是村裏的街道了。此時的鄉間小路上特別的寧靜,倒不是說沒有聲音而是這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家家戶戶的門口都貼著刺眼的春聯以及紅彤彤的燈籠。燈籠裏散發出昏暗的燈光,照亮了這整條街道。
爺爺就這樣帶著我一直向村外走去,走到村口的老槐樹前,爺爺突然停了下來。老槐樹下有幾塊已經廢棄多年的磨盤,在農閑時間人們便坐在老槐樹下乘涼。當然了,爺爺活著的時候也喜歡坐在這裏侃大山。那時候小孩子們也喜歡在這附近玩耍,湊熱鬧。
爺爺坐在了磨盤上,他用手輕輕地拍了拍他身邊的空地,笑道“孩子,坐在爺爺這邊來。”
我點了點頭,邁步便向那磨盤走去。在爺爺身邊,靠著爺爺略顯佝僂的脊背,瞬間便感覺特別的安逸。
“孩子,這一年過去了,辛苦你了。”
“爺爺,你怎麼突然想起回來看我了?”
爺爺搖了搖頭,無奈道“爺爺走了這麼多年,咱爺倆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在一起坐過了吧。說實在的,爺爺也挺想你的,就想著找個機會回來看看你。”
“奶奶呢,奶奶怎麼沒回來?”
“你奶奶是什麼脾氣你還不了解啊,她在下麵實在耐不住寂寞便已經投胎去了。”
“你是說奶奶已經不在了?”
“唉……不說這個了。孩子,我知道你現在有一肚子的話想問我,稱這個機會我能回答的,我會盡量的告訴你,你問吧。”
“爺爺,這幾年你在下麵過得好嗎?”
爺爺微微的點點頭,笑道“下麵的日子,除了無聊倒也挺清靜,整天在下麵聽他們講故事倒也有趣。”
“爺爺,這殄官錘是您給我留下來的吧。您當時怎麼會決定把這東西傳給我呢,我在這方麵可是沒有任何天分啊。”
“天分這個東西在我們這個行業裏固然重要,但人品的好壞也同樣重要。就像李塗他修道的天分確實極高,隻不過他品行不端不走正途便難以得到殄官錘的認可。所以他一輩子都在尋找這個東西,但是它卻注定得不到它。”
“爺爺,我雖然從沒有見過鬼眼王,可是打心裏還是特別佩服他的。”
爺爺搖了搖頭,笑道“你見過他的,隻不過他沒有表明過身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