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們再來到菜市場找他的時候這王強的態度已經明顯發生了個大轉變了,麵對我說話時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怎麼樣強哥,這什麼時候帶我們上船呢?”
“你著什麼急呢,今兒我還得先安排安排。”
“有什麼事您直說。”
那王強抬眼看了看我,笑道“這船上的事要說簡單它也不簡單,但要說難它也算不上。怎麼說呢,想上船怎麼著你得把船上這幾個老家夥安排明白了。”
“強哥,我這也是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啊,您能幫幫我嗎?”
“放心吧,你們來之前我就已經同那老哥幾個通過氣了,今兒晚上咱去吃頓飯,我幫你提點提點。”
“強哥,我記得你昨天說吳家收繳這個出海錢,您再給我說道說道這個事兒唄。”
“這沒什麼可說的,要想在老爺廟幹活就得交錢。隻要交錢,吳家起碼就能保你一次平安。我們在這老爺廟幹活,掙錢多少是一方麵能平平安安回來這又是一方麵。況且來說這都已經成了這地方的傳統了,一百塊錢大家一起花。”
“那吳家要抽多少?”
“一半。”
“也就是說,一次出船的利潤得分一半給吳家,剩下的一半得交給王叔,那你們到頭也賺不了多少錢啊。”
“沒辦法,這片水域古怪的很,已經有很多條打撈船在那裏失事了。能活著回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別到頭來連個屍體都不見了。”
“可是這吳家也要的太狠了吧。”
“沒辦法,誰叫人家能治得了這片水域呢。”
“那吳家為什麼不把這個方法賣給政府呢,這他們不是能多賺一點嗎?”
王叔搖了搖頭,笑道“孩子你還是太年輕,這法兒要是到了政府的手裏就不值錢了。你想這吳家每年光撈船上交的錢起碼都有十幾萬了,你想它是要細水長流呢還是一次性買斷呢,而且你想要賺政府的錢談何容易。”
這吳家看來在這老爺廟水麵上是已經壟斷了。我來之前還特意查了查這老爺廟水域的資料,這地方自古就充滿了神秘與恐懼,而且在《聊齋誌異?豬婆龍》中還專門有過其相關的記載。
豬婆龍產於西江。形似龍而短,能橫飛;常出沿江岸撲食鵝鴨。或獵得之,則貨其肉於陳、柯。此二姓皆友諒之裔,世食豬婆龍肉,他族不敢食也。一客自江右來,得一頭,縶舟中。一日,泊舟錢塘,縛稍懈,忽躍入江。俄傾,波濤大作,估舟傾沉。
從這古冊中就可以看出,這老爺廟水域的怪事自古就有。至於這豬婆龍到底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這離奇古怪的船禍我倒可以確定。
而且這文胸提到的陳、柯兩家人,其實他們都是陳友諒的後代。當年的陳友諒同朱元璋便是大戰與此,史記當然有幾十萬大軍命喪與此,霎時間鮮血便染紅了水麵。在最後一次大戰中,陳友諒戰敗中了流矢死於湖中。
回想到這的時候,我突然想起在學校時遇到的陰兵借道的事件。莫不成這地方是聚陰之地,那些戰敗的亡魂被困在這裏了嗎?這顯然也不太可能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自古以來那麼多大師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它吳家怎麼可能解決?看來這其中還有其他的門道。
一下午的時間,王強同我講了不少的門道。當然了,關於出船撈屍我沒必要聽他的,我現在的主要問題是怎麼才能先融進他們中間。
到了晚飯時間,王強照例帶我們又回到了那個飯店。由於這次來的人比較多,所以這酒我可沒少準備。撈屍匠們每天都要麵對形形色色的各種屍體,雖說像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吧,但到了晚上也不免得要做噩夢。
為了避免晚上做噩夢,能有一個充足的睡眠,撈屍匠們便經常用酒精來助眠。而且在撈屍匠們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說法,就是喝酒可以辟邪。
當然事實證明酒精沒有這個功能,可是這傳統卻早已經流傳下來了。所以這次我提前做足了準備,三瓶白的外加三件啤酒。
這菜上的差不多的時候,那些皮膚曬的黝黑的黃河撈屍匠們便陸陸續續地都趕來了。這些人要麼赤裸著上半身,要麼隻穿著一件鬆鬆垮垮地背心便陸陸續續的走進了包房。
看樣子,這些人都應該是些老師傅了,那掌心都磨出了一層厚厚的老繭,這顯然是常年掌舵乘船留下來的。
這些師傅身上的皮膚都曬的峻黑,不過麵容上都帶有我們黃土高坡上的那種特有的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