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去一旁的水房沏茶去了,看來從茅山大老遠過來的這三位,老先生並不怎麼待見。
我前文提到過,老先生這個人對喝茶特別的講究。而且麵對不同的人,老先生也會用不同的茶來區別對待。
當老先生自己品茶的時候,他一般會把自己珍藏的西湖龍井拿出,並用大山深井水泡製。當然了,先生也會偶爾給我們泡一些好茶,但可惜我和老易都不怎麼懂這些東西,所以也就並不在意這個。
當有貴客來訪時,老先生便會拿安溪鐵觀音來招待。當然了,不論是西湖龍井還是安溪鐵觀音,老先生都會親自去泡製。因為像這樣上好的茶葉,老先生是斷然不放心讓我們去“糟蹋”的。
至於來了一般地客人,老先生則直接用蘇州的茉莉花茶來招待。倒不是說花茶不好,隻是說這種茶比較香甜,更符合大眾的口味。對於像我們這些完全不懂茶的人來說,花茶絕對比那些綠茶更容易接受一些。
泡花茶老先生一般也沒什麼太多的講究,所以這些事兒一般就交給我和或者是老易來完成了。
我和王夢琪走進屋裏,便看到那三個道士坐在門口的太師椅上,而老先生則盤腿坐在臥榻上麵。老先生身上穿著一件青袍睡衣,胳膊微微地依靠著桌子,還真有種仙風道骨超然脫俗感覺。
老先生的屋子本來就小,這一下子進來這麼多人,那更顯得擁擠了。老先生看著我和王夢琪,笑道“這倆孩子鬼門關遊了一遭,回來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先生您可別提了,不堪回首啊。”
老先生擺了擺手,笑道“孩子,不容易啊。你今天能活著回來,就是英雄。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三個人都是咱們茅山上新一輩中的佼佼者。對了,我記得你去年不是也去過一趟茅山嘛,這三位你認識嗎?”
要說這三個人當中,我隻對那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道士有映像。記得去年拜山頭的時候,就是他幫我們引得路。這個人看起來謙遜、低調,能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所以我比較印象深刻。
至於另外兩個人嘛,我好像沒什麼映像。雖然我這個人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起碼見過的人臉總會眼熟吧。這兩個人我確實看起來也挺麵熟的,應該是在哪裏見過,不過我可以肯定不是在茅山。
我搖了搖頭,笑道“去年拜山門的時候比較匆忙,所以我對這兩位道長沒什麼影響。不過這位道長我可認識,去年就他幫我們帶路通秉的。”
那人抬起頭看著我,笑道“那天你來拜訪山門的時候,剛好我這兩位師哥去館外曆練,所以未得麵緣。”
老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的兩位師哥都有資格出館曆練了,那你為什麼不跟著一起出去見見世麵呢?”
“晚輩愚笨,道行尚淺還不能完全地獨擋一麵,所以師傅便沒有準許我下山。”
老先生點了點頭,他望著那道士笑道“你師傅是玄癡吧?”
那人點了點頭,笑道“師叔祖,您怎麼知道的?”
“想我在茅山那些年,手下的徒弟之中就跟你師傅玄癡相處最好。你師傅是什麼脾氣我太了解了,隻有他才會這麼較真。記得當年我教他符咒之術的時候就告訴他,起筆咒、起墨咒念一遍就夠了。當時他非要較真,認為隻要畫新符就必須要重新起咒。這麼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他這習慣改了沒有。”
那道士搖了搖頭,笑道“師傅依舊是一符兩咒,從來都沒有變過。在他老人家的教導下,我們幾個也習慣了一符兩咒,雖說效率可能不是很快但起碼能保證質量。”
“老頑固……哈哈哈哈……”
“我記得去年我去拜山門的時候孽權道長的身體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
那小道士搖了搖頭,歎息道“去年冬至那天掌門大病了一場,從那以後掌門的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這是得了什麼病,這麼嚴重?”
“骨癌。”
“骨癌……這病有沒有治愈的可能?”
那小道士滿臉愁容的搖了搖頭,說道“當時檢查的時候,醫生給我們的診斷結果,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已經沒辦法治療了。”
“那師兄現在的狀況怎麼樣?”
“唉……掌門現在滴水不進滴米不沾,身體是日漸消瘦體重不足百斤了。”
“這麼嚴重?”
“唉,可悲啊。掌門現在生命垂危,可是茅山上下卻……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