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由於我們明天一早便要出發,所以今天晚上就要提前準備好行李。
王夢琪在我的房間忙乎著收拾東西,而林雪也在老易一房間幫他收拾著行李。一夜無話,我和老易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不時地望著房間裏不挺忙碌的兩個人。
“你覺得,我們能找到那裏嗎?”
我搖了搖頭,笑道“你不應該這麼問,你應該問我們能活著走到那裏嗎?”
“必須活著,我必須要拿著錢回來。”
“老易,等你有錢了你要幹嘛?”
“我有了錢,我就把林雪娶到手。隻要我有錢了,林家也就不能再為難我了。”
“對啊,有了錢林家也就不能再說什麼了。”
“那你呢老崔,你有了錢要幹什麼?”
我望著在房間裏不停忙碌的王夢琪,笑道“當然是和你一樣了,老婆孩子熱炕頭,其樂融融。”
那天晚上注定又是一個不眠夜,不止是我我相信老易也沒有睡好。第二天清晨我們照例起了一個大早,起床後我和老易簡單地洗涑了一下便提著行李偷偷地走出了小樓。
走出門外我回頭望著小樓。想想自己已經在這棟小樓裏生活了整整三年時間了,這是我畢業後找到的第一份工作,也是目前為止唯一的一份工作。
平常住在這裏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什麼,隻是當我真的要離開這裏的時候,才發現這小樓是那麼的溫暖。這次離開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再回來了,但願這次行程一切順利吧。
我和老易打了一輛出租車,在上車的那一刻我再次回頭望著身後的小樓。我看到王夢琪和林雪此時正站在窗口望著我們,我衝窗口的他們輕輕地擺了擺手便坐上了出租車。
坐在出租車上,我望著老易,笑道“她們早已經醒了。”
老易點了點頭。
“我知道。”
“那你怎麼不和他們道個別?”
老易搖了搖頭,笑道“沒必要了……我怕控製不住……”
此時的老易眼裏滿含著淚水,我們都知道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不能回來。到車站的這一路上,我們兩個沉默不語。
買票從九江回龍城,這又是整整一天的行程。這一路上我已經習慣了有王夢琪的陪伴,現在難免有些失落。不過好在車廂裏沒什麼人,所以我和老易便可以利用睡覺的方式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回到龍城以後,又有一個新問題擺在了我們麵前。在龍城,我們該不該去一趟老先生的紙紮店,去看一眼老先生再出發。
我和老易思考再三,最後決定還是不去找老先生了。畢竟老先生的年紀也大了,所以我們便不想讓他再因為我們的事而操勞了。
於是我們從龍城火車站以後,便直接打車來到了城郊。當我和老易來到錢木頭的時候棺材鋪門口的時候,便看到他口圍著一圈人。
我心想,這小子不會又去樓上賒賬銷魂去了吧。當我和老易扒拉開森群擠進去的時候,果然看到錢木頭那小子身穿一件墨綠色的軍用棉大衣坐在地上。
他一邊抽著煙,一邊拿斜眼瞅著周圍的人群。很快他便在周圍的一圈人中間,瞅到了我。
“誒,兄弟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就等著挨揍吧。說吧,這次你又欠了多少?”
“不用不用,這次我說什麼都不用兄弟你掏錢了,我就不信我耗不過這娘們兒。”
那人見我和錢木頭對話,便直接向我走了過來。他望著我沒好氣地問道“怎麼著,你又替他還錢啊?”
“不用不用,我跟這娘們兒太熟了,她等一會……”
“去去去,你給老娘滾一邊兒去,老娘現在看著你就煩。一而再再而三來我這賒賬,老娘是賣洗頭水兒的不是搞慈善的。”
“行了行了,他欠你多少錢我替他出了。”
“他這個月已經過來賒了三次賬了,一共一千五。”
“好你個忘恩負義的老娘們兒,爺爺當時有錢的時候可沒少往你嘴裏塞,今兒就因為這點錢跟我計較了這麼長時間?”
“嘿,老娘還就告訴你。老娘是做生意的,這輩子隻認錢不認人。”說罷她便從我手裏接過錢,轉身走了進去。
等那女人進去後,這四周圍觀的人群也就散了。錢木頭從地上站起來,他跑到我身邊笑道“嘿嘿,又讓兄弟見笑了。不過老規矩,等哥兒們有了錢就還你。誒,這哥們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