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武將的胳膊即將要碰到門框的時候,這四周的景色便再次消失。宮廷政變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櫃架林立銅牆鐵壁的房間。
在這房間的中央蹲著一個人,他身穿絲帛素紗,腰佩碧玉儼然一副商人打扮。我蹲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著頭,是滿麵的愁容。
在他的背後有一麵空置的牆壁,上麵畫著一枚巨大的銅錢,在那巨幅銅錢的正上方有一塊匾額。上麵寫著兩個鎏金大字——銀庫。
我聽著耳邊傳來馬車走動的聲音以及土匪的叫罵聲,反觀蹲在地上的這位商人我便明白,他的錢莊被強人洗劫了。
商人的腰間別著一柄彎刀,那彎刀順著商人的小腿滑了下來,商人望著掉在地上的彎刀發呆。半晌,那商人好像是想明白什麼了,他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撿起了地上的彎刀。
那商人撿起彎刀的那一瞬間,四周的景色再次扭曲消失,卻而代之的則是一片刺目的炫光。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當那陣華光消失我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山洞。
不過此時山洞裏沒有黃巢也沒有錢木頭,就連洞裏的那八口黑棺也消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九張造型別致的木椅。
那木椅上坐著八個人,留著一個空蕩蕩的座位。由於光線的原因,我看不到他們的麵容。
”歡迎回來……”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那坐在木椅上的八個人異口同聲道。
“這……這是哪裏?”
“這裏是樓蘭古墓,隻有曆代的樓蘭王才能進來的秘密所在。”
“你……你們都是樓蘭王?”
“不……準確的說,你和我們都是樓蘭王。”
他們的話音剛落,那四周牆壁上的蠟燭突然亮了起來。一瞬間,那滿牆的白蠟照亮了整個山洞。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我終於看清了那八位樓蘭王的麵容。
我竟然看到八身著黑紗的我,端坐在木椅上麵。眼前的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個笑話,我眼睜睜地看著八個自己坐在我的麵前。
“這都是你呢命……你逃不掉的……”
“不……不……不……你們是誰啊?我這是在做夢吧……這一定是場夢……我太累了……睡一覺就好了……這是夢……這是夢……”
“不,這不是夢,這裏才是你最後的歸屬。你以為你逃出去就能擺脫這宿命嗎?我們都是被神靈拋棄的人,你以為逃出去就會看到希望嗎?樓蘭古國被曆史填埋,樓蘭古城也被黃沙所淹沒,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叛逃造成的。你的叛逃惹怒了眾神,我們連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終日生活在這極地苦窯之中,你倒是活的瀟灑得意啊。”
“你……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
“你到現在還要逃避,就因為你的怯懦我們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剛才所見到的一切你真的以為隻是一場夢嗎?那書生、那君王還有那被逼自殺的商人都是你,都是你的每一次輪回。每一次的輪回你都忘了,可是這些記憶卻深深刻在了我們的腦子裏,每一次的心酸、每一次的痛苦、每一次的絕望那都深深地刻在了我們的腦子裏,你想過我們八個的感受嗎?”
坐在木椅上的八個人拍案而起,他們身上的陰氣瞬間爆發。強烈波動的氣場直接把我拍到了地上,我隻感覺自己的喉嚨一陣發甜,好像有什麼東西順著我的喉嚨流進了氣管裏,我捂著喉嚨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坐在地上,感覺自己已經喘不過氣來了。五髒六腑的劇痛再加上極度的缺氧,我隻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不過他們並不準備就這麼放過我,他們化作一陣陣黑霧圍繞在我身邊。他們不停地向我的身體裏鑽去,我隻感覺那些早已被黃沙掩埋的記憶開始恢複。
每一次痛苦的輪回經曆,不停地在我的腦海裏回放。從我被流放在樓蘭古國到我攜著樓蘭公主逃離沙漠,那一幕幕的經曆就如同電影熒幕一般瘋狂地閃過。
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實在是太過宏大已經嚴重超出了我腦袋能承受的極限。
“夠了……夠了……夠了……啊……”
我感覺自己的腦殼就要裂開了,處在崩潰邊緣的我瘋一般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就在我馬上要崩潰的時候,我隻聽耳邊傳來“哢”的一聲,我眼前突然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