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我真沒想到在地獄當差還有這種風險。由於我剛來這裏,很多東西還沒有完全適應,所以他也就沒有派我去巡邏,而是帶著我在這地獄裏四處轉悠。
這裏的溫度極高,短短的半個小時的功夫我身上的衣服便已經濕塌了。我脫掉了上衣,同他們一樣光著膀子。
我這衣服一脫,我背後這銅錢劍就顯得有些突兀。他指著我背後的銅錢劍,笑道“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別扭,你這背後怎麼一直背著一捆草啊?莫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要負荊請罪吧。”
我略帶尷尬地笑了笑,從背後解下了那檳艾草包裹的銅錢劍。把劍抱在懷裏,拿上衣一裹便順勢扔在了石台邊上。
“嗨,陽世的一點念想,舍不得扔。”
“唉,陽世那點事兒慢慢就放下了。你在這地方什麼都會遇見,這地獄裏不止有惡人還有善人。”
“為什麼會有善人?善人不應該得到獎勵或者是保護嘛,怎麼會被投送到這裏呢?”
“你困惑的這個問題也是當年我困惑的問題,不過在這裏待的日子久了也就想明白了。惡人之所以稱其為惡,是因為他經常做惡事,可是地府對這些人是寬宏的,正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善人則要一輩子積德行善而且不能有一點惡行,隻要有一點惡性就是大不赦之罪。”
“這……這太不公平了。”
六哥搖了搖頭苦笑道“不公平的事兒多了,又何止是這些呢。行了,你剛來我就不安排你什麼活兒了,那桌子上有一些新進犯人的卷宗,你整理一下收進櫃子裏。”
說罷,他便轉身跳下了石台。也許是他在這待的時間長了身體產生了抗體吧,他跳進那岩漿之中竟然毫發無損,這不由得讓我心生敬佩。
當然了,這地方我可一分鍾都不願意再呆下去了,現在我隻想趕快找到老先生,好把他給救出去。按照那夢境中的提示,老先生現在應該是被綁在四周的牆壁上受苦。可是這山洞四周的牆壁一眼望不到邊際,密密麻麻都是受罪的亡魂,想在這麼多人中去尋找先生那無疑是大海撈針啊。
想盡快找到先生,還必須得想個辦法才行。我撿起扔在地上的銅錢劍,將那把劍偷偷的放在了供桌下麵。這劍可不能讓六哥看見,不到迫不得已我也不會去用它。
桌子上大大小小堆著一摞卷宗,我隨手翻開看了看,發現這卷宗上的記錄很詳細,其中包括亡魂的姓名、所犯的罪孽以及判刑的陰差,除此之外上麵還記錄這該亡魂要接受的具體處罰方式還有刑期的長短。當然了,這些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真正讓我眼前一亮的,是每份兒卷宗最後的編碼也就是該亡魂受刑的具體位置。
赤煉地獄是大獄,所有亡魂將分別要受到炮烙、湯煮兩種酷刑。凡在陽世罪責較深的或是企圖要逃跑的,一律要扔進岩漿池裏洗澡。凡是罪責相對減輕的,或是在陽間有過功績的,要身穿鐵衣受炮烙之刑。
而且,所有接受湯煮酷刑的亡魂,他們的卷宗上都寫著一個大大的湯字,所有接受炮烙的酷刑的亡魂,他們的卷宗上則是一個烙字。
我按照受刑者的時間和受刑方式的不同將這一堆卷宗分開,整整齊齊地理在了一起。打開那扇破舊的櫃門,發現這櫃門分為上下兩層,上麵全是陰兵們要身穿的製度,而下麵則是碼的整整齊齊的卷宗。
這櫃子不是很大,這下麵一層雖大但也放不了多少東西。就在我準備把整理好的卷宗全都放進櫃子裏的時候,兩個手持銀刀的陰兵走到了我背後。
他們將自己手裏的銀刀插進刀架上,一邊擦著身上的熱汗,一邊衝我笑道“可以啊兄弟,這一堆卷宗堆這都快一個禮拜了沒人整理。”
“這些卷宗隻是一個月的?”
那陰兵從櫃子裏拿出了一件隨身穿的便裝,一邊抖摟著衣服,一邊笑道“對啊,來咱們這兒的人相對較少,一個月也就來個一兩千人罷了。在其他的地方這櫃子幾乎是一個月一清,在咱們這兒得半年一清,所以這些東西堆在這也就懶得去管。”
說著兩個人換上了便裝,從台上走了下去。說實在的,我沒想到這地府竟然還有輪班製這一說,我還以為隻要你在這兒幹活兒就沒得休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既然這櫃子是半年一清,按老先生去世的時間來算差不多也就半年的時間,也就是說老先生的卷宗很有可能就在這櫃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