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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你放心,再過一個月,我一定幫你贖身!”杜山信誓旦旦地對著低首拭淚的冷情道,“隻是,隻是現在我家老爺子管教的甚嚴,一時拿不出這麼多的銀錢,不過,你放心,少則幾日,多則半月,我一定籌夠銀子!”
冷情聽了杜山的話,低聲哭泣道:“公子大德,小女子自是感激,可是公子能容我,杜老爺不見得會讓一個娼妓堂而皇之的出入綠竹苑,公子隻要常來看看,便不枉小女子對公子的一片深情了!”
與往日不同的是,冷情今天隻穿了一件鵝黃色緞衫,冰肌玉膚,隱約可見,臉上卻是隻施了一層淡淡的粉妝,頭發任其披散,隻在發絲中央懶懶的係了一根紅色頭繩,一切都顯得如此隨意普通,但是又顯得十分和諧,或許,本來就應該是這樣,杜山看得眼都直了。
“濃妝淡抹總相宜,冷情,你如今真可堪比西施了!”杜山仿佛並沒有聽見,隻是感慨道。
“濃妝淡抹總相宜,公子真是好文采,隻是如此佳句用在小女子蒲柳之質,虧殺了這等好詞了!”冷情道。
“不枉,不枉。”杜山暗暗對自己的義兄道了一聲慚愧,豈不知這句詩也不是蕭統首創,轉而道:“你不必在意旁人的閑言碎語,還有那個歐陽晴,大不得,我搬出綠竹苑自謀生業!”
“公子莫不可如此,若真是這樣,冷情也是萬死莫贖了!”冷情似乎很是震驚道。
又胡亂吃了些酒菜,日已向晚,外麵的小廝已經催過幾次,杜山要走了。
“珠兒,送杜公子出門!”冷情扶著醉醺醺的杜山出了房門,對自己的貼身丫鬟珠兒道。
不一會兒,珠兒一臉厭惡地回到了冷清的房中。
“小姐,那個杜公子真是討厭極了,在小姐麵前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可是一出房門便又換了一副嘴臉,動手動腳的。”珠兒臉上有些泛紅,不知是不是氣憤。
冷情此時則好像是換了一副表情,一臉默然,對正在發牢騷的珠兒道:“珠兒,上次讓你打探的事情都打探到了嗎?”
珠兒停止了抱怨,道:“東西都在太守府的後院廂房裏,有十幾個兵差把守。還有幾個暗哨,不過功夫都不是很高。”
“嗯,今天夜裏我先去探探虛實,你想辦法混出城去,告知城外的弟兄們接應地點不變,還在乾德門。”冷情一反平時弱弱之態,道。
“是,珠兒明白!”珠兒答道,“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回東揚,這裏的人討厭死了,我都有些想慧如姐了!”
“我也想她,不過不到任務完成,你好意思回去見她嗎?”冷情突然想起了那個一麵之緣的白衣男子,道,“那個叫杜明的護院,是個奇怪的人物,武功奇高,身有大才,卻偏偏甘心做一個任人驅使的下人奴才,實在讓人看不透!”
“是啊,那個人可比這個杜公子強多了,一表人才,風度翩翩,與小姐可是很配啊!”珠兒調侃道。
“你個小蹄子,亂嚼舌根,看我不打死你!”冷情此刻仿佛如一個小女孩般臉上通紅一片,追著滿臉嬉笑的小丫頭珠兒滿屋子跑。
綠竹苑,偏院。
與綠竹苑別處的忙亂不同,蕭統所居住的這個偏院確實難得的清幽,因為剛剛陪杜蒙由北徐州處理一批大的生意剛回來,杜蒙體諒蕭統的一路奔波,便將主持府中雜物的一些瑣事交由恢複了差不多的阿生辦理,難得的清閑,蕭統自是不會放過。經過這一趟的出門經曆,讓蕭統深深為杜家的家大業大驚歎不已,此去北徐州,一路上但凡遇見城池,進城便會有杜家字樣的酒樓、錢莊、飯館,甚至,妓院。聽店裏的老人透露,杜家的生意已經做到了北邊的大魏,在大梁更是分布到了全國各地,真可謂是富可敵國!
此刻,一棵長青樹下,蕭統和藍若跨著馬步,正雙目不轉地盯著對方,李江湖則在旁邊的椅子上悠哉遊哉地啃著不知名的水果,對兩人的一舉一動視若不見。
此刻,不知是不是有意,一隻個頭不小的蜘蛛突然從樹上落下,纏著絲倒掛在樹下,終於落在兩人中間,蕭統惡作劇的吹了一口氣,那蜘蛛把持不住,跌在了藍若的肩頭。
“啊,啊!李哥哥,救命!”藍若手捂著雙眸,大叫著逃向李江湖。
“切,還跟我玩!喂,你輸了,快把那東西拿過來!”蕭統不屑道。
“不,你耍賴,不算!李哥哥,他耍賴,欺負人!”藍若拉出了李江湖做擋箭牌。
“江湖,去看看家丁們訓練的怎麼樣了。快去!怎麼,連我的話你也不聽了?”蕭統假聲生氣道。
話還沒說完,李江湖便一溜煙地跑出了院子,這個世界上,李江湖隻有蕭統這麼一個親人了,最怕的就是自己讓蕭統生氣,剛剛還想替藍若說兩句的這個念頭早不知哪裏去了。